第9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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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将身上值钱物件皆塞进她怀里,再将她一把按推进洞,只将一重石头一压,那洞口已是堵得一丝缝隙也无。
他怔怔望了会,仿佛听见有哭声从底下传来,他回过头,望向远方硝烟火光,忽的站起,走了回去。
那边惨叫连连,偶尔遇见几个朝歌战奴奔逃,朝歌战奴与封父战奴很好区分,一边是疯狗,一边是狼犬,其实胜负早已定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贤王只去封父几月便调教出一支王者之师,本来以为还能搏一搏,未曾想这方不过是蝼蚁而已,将与兵皆是云泥之别。
他路过方才那墙角,背起阿忠尸首,往东边走去。
他在东山上,寻了个景致好地,挖了个深坑,见阿忠衣服满身是血,本想将自个衣服与他穿上,也好去得脸面些,但低头一看,自己满身也无一处不红。
他只将他脸好好擦了擦,怔怔看了片刻,才将土掩了。
他将手中宝剑插于土中,以此立碑。
身后已然有火把光亮,光愈闪愈近,铠甲磨合、铁靴踏地之声,慢慢响至耳边,他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只见黄飞虎带兵过来押他。
他遥遥望向南边,见大势已去。
不,从来无甚大势,起兵至兵败不过两个时辰,这场战乱,不过是君王单方面铲除贼子奸臣罢了!
朝歌百姓心惊胆战迎来辰时那轮明日,开门一看,只闻血腥味冲天,却连一具尸首也不曾见着。
大战过后,哪里让他行大疫?长夜漫漫,血迹尸首,早被大军处理得干干净净。
这个早朝格外漫长。
九间殿前,君王亲自敲响钟鼓,连缩在府里最胆小的臣子都不敢不来。
群臣将头恭敬低下,连眼神交流都不再敢。
首相商容、亚相比干左右候旨,贤王殷守、武成王黄飞虎皆是身着战服俯首听命。
没有人质疑为啥比干还活着,只要那人有脑子,便是瞧清楚了,这不过是一场专门为杀那奸臣贼子做的局罢了!
只听大王上座,忽的一声大叹:“孤从来不曾想到,所信赖的大臣、诸侯竟是养奴谋反!”
比干听言,出列:“臣有本要奏!”
“准!”
比干:“臣早有提议,权臣贵族养奴必成大患,昨夜已是证实臣所言非虚!臣提议,废除贵族权臣养奴制度,此后得战俘皆是充军,私人不可妄动!”
群臣终于恍然大悟,大王、亚相比干、贤王殷守、武成王黄飞虎早就串通一气,为的就是这个!废除权贵养奴制何等困难,此前大王一直有这心思,也定过条例,皆是困难重重,多方阻挠,但经了昨夜一事,还有人敢反对?
有人抬眼偷偷瞄向贤王,见他双眼微眯,嘴角微抿,却奇异的带了一丝笑意,皆是抖了两抖。
如果说祁阳关一战,朝中文臣权贵皆是耳边听风,双眼看雨,不晓得这位师长如何厉害,不放与心上,但经昨夜一战,便是噩梦里也皆是他等几人!
只听贤王开口:“诸位大人,各位王戚,汝等皆是瞧见,奴隶养久了也不是个好的,比如昨夜那大夫田适,便是被自家战奴所杀,还有几位朝中大臣皆是为自家奴隶砍死,如此反噬,比干大人这番提议,皆是为大人们着想!”
被喊来的权贵们只得连连称是,贤王说得不错,战败之时,昨夜那些大臣权贵们自家养的奴隶,想着横竖是一死,便是拉着自家主子一块去了,不仅如此,那砍杀手法千奇百怪,几乎是将自个所受的苦千百倍给抵了回来!只是想想便是心惊胆战!再有,经昨夜一事,有谁还敢养奴?
如今养奴拥兵,便如同谋反一般惹人猜忌了!
群臣仰头瞄了眼圣颜,见大王面容钢冷,目光睿智,哪里有半点为色而昏之态?此前皆是眼瞎了不曾!?大王好深的心思,今日一看,仿佛点点滴滴皆是在他掌握之中!
又听殿上贤王抱本启奏:“昨夜诸侯叛乱,大王如何决断?”
纣王却不答,只是询问众臣:“众卿觉着如何?”
当下有人答道:“大王,臣以为,诸侯该杀!四方诸侯承蒙大王恩惠,昨日却连同朝中贼子一同谋反,着实狼心狗肺,令人痛恨!”
这边也有人应和。
商容转目望了殷守一眼,见他眉头紧锁,便抱本启奏:“大王,臣以为,诸侯暂且杀不得!”
纣王问:“如何杀不得?”
商容答:“四方诸侯,虽是有错,却罪不至死,当时微子启等人怂恿他等,不得不反。”
商容说完,便觉得如此说来不妥,他不过是想暂缓大王杀诸侯罢了,果真听大王一声冷笑:“不得不反?当真可笑,也无人将刀架与他脖子上,不过是见利而起,墙头之草罢了!”
他又望住殷守,说:“贤王,你如何看法?”
殷守立马出列作答:“臣以为诸侯连同权贵谋反之事,果真是令人痛恨,大王,臣提议,先将四方诸侯大罪昭告天下,以彰他恶名大罪!”
纣王喜道:“如此甚好!贤王此话正说进孤心坎里,如此一来,天下皆知他等死有余辜,必然人人拍手称快!”
殷守答道:“正是如此,但大王暂且不必杀伐诸侯,大王殷商天下甚广,此事需得传得人人皆知,才杀便好!”
群臣听此一言,皆是觉着是妙,心说果真是贤王,与大王串通一气作了几月大局,从来滴水不漏,想来那般计谋多是出自他之手。
纣王却是皱眉,盯住殷守,又想了片刻才说:“梅伯,你刻好诸侯恶事,着手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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