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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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尽管这样,还是没能填补恶魔的恶念。
那一天,奶奶为保护她,被三名歹徒残忍杀害,温热的鲜血溅了她满身。
那一天,画扇奋力反抗,却只是以卵击石,万般凌辱过后,身上挨了几刀便彻底昏死过去。
那一天,年仅六岁的画扇,见过了这世间最深的恶意。
是正巧来此处寻人的顾老爷和小顾衍之及时将她送到医馆救治,她才勉强捡回一条命来。
但那场屠戮给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往后数年间,她每每闭眼,便又好像回到了那天,耳边是歹人张狂的笑声,奶奶慢慢地倒在她的面前,猩红温热的血液溅到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年年如此,月月如此。哪怕十九岁那年,她入朝为官,亲手抓住当年的三个流寇,手刃仇敌,这童年阴影却还是一直伴随着她,直到她二十六岁死在顾衍之怀中。
“画扇,慢点!倒是先把鞋穿上,地上多凉!”
奶奶哆哆嗦嗦从屋子里走出来,一手拄着根拐杖,一手提着双小鞋。她慢慢地走到画扇面前,眯着眼睛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叹了一口气:“奇了怪了,今日着怎么有日蚀?怕不是什么不详之兆……”
确实是不祥之兆,但这一次,不详的是别人了。
画扇小小的拳头紧紧纂成一团,目光瞥到墙角放着的锄头,心中突然有了计策。
“不要不要!不要穿鞋!”
她嘟着张小嘴,学着小孩子的语气摇头跑开。没跑几步,她突然摔倒在地,锋利的锄头划破了她的衣裙,在她白皙稚嫩的小腿上划开一道口子。
“呜哇!奶奶……呜呜……好疼……”
话说瘫坐在地,肉嘟嘟的小脸上,豆大的眼泪簌簌落下,泪眼朦胧的模样直让人见了心疼。
这伤口并不深,奈何划得很长,乍一看确实有些骇人。
“都说了慢点了我的小祖宗!让我看看——哎呦,怎的这么严重?”
老人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苍老的面庞之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她牵着画扇回房,抓了把香灰暂且为画扇止着血,这才提着竹篓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叮嘱道:“我去外面给你找些能用的草药,小画扇在家里可不要乱跑,小心大灰狼将你叼了去!”
“知道啦……奶奶你多采些……伤口好深……”
画扇睁着双大眼睛乖巧点头,见奶奶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这才慢慢眯起了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此时日蚀逐渐退去,天色也比刚刚要明亮了几分。
画扇提着小桶,开始从井里打水往厨房运。
她如今力气小的可怜,每次只能堪堪搬上小半桶水,来来回回花了好几次才将厨房那口大铁锅灌满水。
烈火熊熊,很快便将锅中井水烧得沸腾起来,咕噜咕噜的,似来自地狱的鸣唱。
片刻过后,金乌重现,天色恢复如常,几缕金丝自苍穹洒落,平静,却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画扇不敢有丝毫松懈,从床头翻出奶奶做针线的小木盒,从中取出两根绣花针别在袖口处。做完这些,她来到院中,装成普通农家小孩一般蹲在地上玩泥巴。
不多时,有脚步声响起,悉悉索索的,由远及近。突然,老旧的院门被人粗暴地踹开,发出“砰”
的一声巨响,打破了院落原本的平静。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休怪老子手下无情!”
画扇循着声音扭头看去,便见三名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正拿着武器踏入院门。
为首的男子名唤彭三刀。此人身形高大壮硕,耍得一手好刀,张狂之态犹如一只直立的黑熊。满脸横生的络腮胡如钢针般根根挺立,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凶光毕露,那道眉稍处的狰狞伤疤愈发衬得他面容可怖。
他旁边的山贼名唤张二狗。与彭三刀相比,此人身材略显消瘦,面色有些蜡黄,深陷的眼窝中却透着一股狠厉劲儿。他腰间别着把匕首,卷曲的头发胡乱地扎在脑后,额头布满青筋。
最后一名山贼外号刘麻子。此人身材矮胖,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他满脸麻子,蒜头鼻,厚实的嘴唇往外翻出,露出一口层次不齐的黄牙。他森森地笑着,手中提着两把短斧,看见画扇时,竟是将其中一把短斧直直地朝她扔了过去。
画扇“啊”
了一声,像是受到了惊吓般倒在地上,那短斧便擦着她的身子而过,直直地砍在了泥地上。
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抬头看去,一双杏仁般的眼睛里蓄满了泪花:“叔叔……不要杀我……我……我很乖的……”
“哈哈哈,三弟,你看你多粗鲁,把人家小姑娘都给吓坏了。”
随着一声如雷的笑声响起,彭三刀走上前来,将插在地上的斧头拔出递还给刘麻子。
他换上一副笑脸,俯身看向画扇,语气比刚刚轻柔不少,眼中却还是一派森冷之色:“小妹妹,你家里人呢?”
画扇忍不住啜泣起来,身子微微发抖:“阿爹阿娘……都不在了……奶奶今晨赶集去了……也不在家……”
“这样吗?”
彭三刀卸下了防备,继续问道:“你会做菜吗?”
画扇瞪着双大眼睛,小声嗫嚅道:“会……”
她话音未落,刘麻子便大步朝鸡舍走去,几声母鸡嘶鸣过后,四周重归寂静,刘麻子手中拎着已经死去的两只母鸡从鸡舍走出,“砰”
地一下丢在了画扇面前:“去给老子炖了,不然老子杀了你!”
“好……”
画扇双手颤抖着将两只鸡从地上抱起来,迈着步子朝厨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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