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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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蝉叹一口气:“我不这么认为。我有得罪过你?你可以讲出来……”
“闻蝉。”
他将她打断,通过前视镜可以看到他在不悦地蹙眉,“你装得累不累?”
闻蝉错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心里在骂我,表面还要扮斯文,那位死人的虚伪你学来不少。”
“我没有骂你。”
闻蝉不肯承认。
他不与她争辩,车子已拐进庙北街,闻蝉认出来了。他靠边停车,勾手示意她下来,此地同样人烟稠密,比明珠港的海岸线还要吵,是闻蝉久违的平民生活气息。
他叮嘱她,或者用命令二字更为贴切:“跟紧我。”
这次她老实跟在他身后,由他开路,穿过熙攘的人群,他们的穿着与周围格格不入,引人侧目也理所当然,闻蝉根本不想碰到什么旧相识,下意识低头,险些撞到他的背。
他一眼就看穿她,出言讥嘲:“怎么,怕人发现你是辛德瑞拉?”
明明周围那样吵,她为什么还是能听到他讨厌的声音?闻蝉不接他的话,趁乱给他一拳,对上他的冷眼便假笑:“到底要去哪里?好吵。”
目的地是一家门面很小的糖水铺,即便如此,门前还是堵了不少人等待叫号。闻蝉搞不懂他的用意,停在门口,等待他去取号码牌,没想到他直接薅她进去,坐到唯一空闲的那张餐台。
门口立即传来攻击:“有没有搞错?不知道排队的?”
“就是说,等这么久,他凭什么直接进去?”
虽然遭受这么多敌视的感觉并不好,闻蝉坐在那里,放下手袋,以看戏的心态冷眼旁观,心道他周见蕖不讲素质也不是一天两天,终于有正义之士出面制裁,她真想为他们鼓掌喝彩。
周见蕖不理睬那些人,抬手示意老板送上餐牌,闻蝉正愁无事可做,低头细细打量起来,假装自己很忙。
老板已到门口安抚众怒,嚷道:“哎呀,不要吵啦,那张台就是留给他的,他订一整天,别吵啦。”
竟然误会他了,闻蝉瞟他一眼,低声说:“老板失职,应该放一张预订牌。”
周见蕖陈述事实:“这里不是高级餐厅。”
“你既然有钱订下一张台,包下整间店面也不在话下吧?不必忍这些人。还是说,你其实怕孤独?”
她在打探他。
周蕖不答反问:“你认为今天我和你为什么会聚到一起?”
闻蝉陈述事实:“今天,我是孤魂,你是野鬼,否则我根本不会想到你,发现你在跟踪我。”
假使周自秋还在世时,她身边总是那么热闹,她根本不会在意周见蕖在哪儿,有没有跟踪监视她。
她很聪明,道出正确答案,但周见蕖另有高见:“我习惯独来独往,怕孤独的是你。”
闻蝉被戳穿,他竟将她看得如此透彻,她却还什么都不了解他。这种人际交往中信息的不对等让她感到恐慌,无心联想旁的——譬如,他是为了她着想,所以包容其他食客,他本意是想清空整间糖水铺的。
他绝不会与她交代彻底,用冷漠的语调说:“所以,我顺便带你来吃东西,你就不要再提要求。”
闻蝉满腹的询问都被他噎了回去,只能继续看手中的餐牌,从上到下浏览。她很快瞥到“四式汤圆”
,深沉的脸色即刻被惊喜之情取代,她指上那几个字,刚要开口,侍应生已将一盘四式汤圆送上。
“不好意思,我们还没点餐。”
闻蝉以为对方送错,虽然她已迫不及待想品尝一番。
周见蕖却把那盘汤圆推到她面前,替对方作答:“没错,我叫的。”
他什么时候叫的?
侍应生捞起托盘走人,笑着说:“这位先生常来吃的。”
闻蝉惊讶地问周见蕖:“你也喜欢四式汤圆?”
她用“也”
字,周见蕖未做正面回答,只说:“吃吧。”
闻蝉露出浅笑,她实在是好奇,周见蕖这样一个冷漠的人居然会喜欢甜食?不可能。但无妨,她懂得品鉴,闻蝉讲给他听。
“我刚来越城的时候,喜欢去一家小店吃四式汤圆,简直相见恨晚。黑芝麻、白芝麻花生、蜜瓜、枸杞子四式,黑、白、青、橙四色,我记得很清楚,老板说里面还加过中药作补,比一般的要好吃,我一向不信什么食疗的。但那家店早就倒闭了,我吃过别人家的,味道差很多。”
她像在自言自语,因讲感兴趣的甜食话题,周见蕖不出声她也不觉得冷场,“其实不过是四只汤圆,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也不知道在挑剔什么。”
她无意中又给他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并未意识到危险,执起勺子开始逐一品尝。
周见蕖默默看着他,想她对四式汤圆如数家珍,却绝口不提周自秋,不知是否该夸她学聪明。周自秋绝不可能陪她来这种地方吃一碗二十块的汤圆,而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显然是周自秋的论调,她未必赞同。
人为错失的东西奔赴一生,以赎遗憾,即便是小到一盏汤圆也太有必要,周自秋那种人不会懂。
她不说也好,越是深藏心底,苦楚的滋味自己越清楚。
闻蝉惊喜地发现,这份四式汤圆已经是她近几年来吃过的最接近回忆里的味道,虽然药香过重,导致甜中带有一丝无法忽视的苦。但她已足够满足,她对周见蕖发出申请:“我能再要一份吗?”
周见蕖点头,任她知会侍应生,看她眼中泛着期待的光,还悄悄舔过一次嘴唇,那上面一定很甜。喉结微动,他泼她冷水:“你很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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