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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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写字吗?”
春安点了点头。
“我以后会慢慢教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学这些,但读书写字均有妙趣在其中,我们慢慢来,你会喜欢上这些的……然后夫人就会回来了,她会拿好主意,你不必担心,我们都不必害怕。”
春安把手指伸到嘴唇边啃咬了一下,又猛地放下,用力揪着衣角揉捏,抬起头怯怯地瞥几眼螽羽。螽羽只是抿嘴笑着。
过了半晌,他低声说:“好。”
螽羽鼻子一酸,扭头用帕子按住眼睛。
春安犹犹豫豫地伸出胳膊,抱住螽羽的腰。
螽羽泣不成声,搂住春安大哭起来。
-
这年螽羽二十五岁。当地有逢五、十做寿的习惯,下人们已开始为她准备贺寿。
夫人为她准备的诞辰贺礼也一早寄到了,是一副漂亮的金制头面。
照理说她作为一个妾室,当然不该有如此气派的待遇,不过随着年岁日久,她在府上如今算是个话事人了,被当做半个“夫人”
来看待的。
至于今年的生辰庆宴,螽羽虽没有丝毫欢悦之情,然则总归是个提振气氛的机会——她准备好打赏下人的红包、赠送亲友的礼物,换上礼服、戴好珠钗,为春安新裁了工巧精细的赭色盘领衣。
春安生得是极好看的,眼睛像老爷,杏仁似的大而圆的瞳仁,鼻子下巴像螽羽,玉石雕琢般细腻纤巧;往昔他挑眉笑起来的机敏样子,很有几分夫人的风流韵致。只是那样的笑容再没有了。春安如今的神情宛如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兽,天真烂漫而畏缩胆怯。
螽羽记得以前——老爷还在的时候——有次夫人问她,人到底为何那般想要子嗣?
动物养育孩子不过就是生老病死,可人分明有那般多比生老病死有意思的事,人怎么还终日困在生死延续的无聊的念想里?
螽羽当时还以为夫人只是因为嫉妒年轻的小妾而撒气,因此噤若寒蝉什么也不想说。
但其实她心里是有个声音在说话的:人这一生哪里就有意思了?如若无儿无女,成日受人指摘谴责,那难道不是活在无间地狱中?如若长夜漫漫,孤苦寂寥,连生儿育女的盼头都没有,活着还有哪怕一星半点意思么?
世界上有意思的事分明就很少。而痛苦却很多很多,多到世人大都难以负重。
世人若不努力找些“该做”
的事去做,活着便没有活着的道理。
生养孩子也不过是为了让生活“有意思”
些罢了。
然而那样的意义……终究也是一场空。
螽羽看着面前这个有着蛐蛐皮囊的春安,伸手为他理正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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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辰当日,螽羽领着打扮漂亮的春安招待客人们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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