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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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宠我呀。」
「宠不宠尚且未知,在这之前你得先被纳进府里,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说这些贻笑大方。」
「我长得这么美,王爷一定会宠我。」
「知道何谓井底之蛙?比你美的女子比比皆是,王爷为什么非要你不可?王爷经常流连花街柳巷,里头的姑娘哪个不比你漂亮?」
「柳婧舒,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错,我是见不得你愚蠢。回去静静心吧,让爹爹给你说说道理,你是柳家姑娘,不是青楼妓子,便是妓子也没有上门招客的道理,你不尊重自己,就甭想别人尊重你。」
「你把我比作青楼女子?我要告诉爹娘。」
望着小脸涨得通红的柳媛舒,婧舒满脸无奈,她确实有几分美貌,可再美又如何,一开口就浅薄得惨不忍睹,她若嫁入平民百姓家里还好,倘若进了高门大户,只有死路一条。
「快回去告状吧!」她连争辩都懒。
正在柳媛舒准备踏出门时,一名下人匆匆来禀。
闻言,春风心头一惊,忙进屋对婧舒道:「小姐,二皇子亲自送王爷和席世子回来,他们受重伤了。」
重伤?心狠狠一颠……她的隐忧、不安、恐惧在此刻落入实处。
听见此话,柳媛舒却是面上一喜,做出决定,她要留下来照顾王爷,待王爷清醒必会心生感动……
遇刺命危(2)
婧舒知道柳媛舒趁机留下来了,王府后院没有女主人,规矩本就松散,再加上王府上下无不明白婧舒在王爷和小世子心中的地位,便也没人去为难柳媛舒。
总之她没离开王府,成天守在王爷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江呈勳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心里幻想着未来。
婧舒却没有她的乐观,她看着席隽惨白的脸孔,无助茫然,情绪压在心底,压得她无法喘息。
忠勇侯来了,他坐在床前一动不动,看着面色死白的儿子,瞬间苍老。
是他的错,他认为男人该心怀天下,不应为后院那点芝麻大的琐碎小事操心,他看不起女人,认为女人翻不了天,结果他失去妻子、失去儿子,差一点点连女儿都要失去。
席定国想把儿子带回侯府,但大夫让他别轻举妄动,眼看着汤汤药药一钵钵往席隽嘴里灌,他却始终昏迷不醒,心疼得他无法呼吸。
皇帝召他入宫嘉勉、安慰,封赏一串又一串,但儿子都没了,他要那些身外物做什么?
天底下最悲哀的是白发人送黑发呐!
失而复得的儿子、让他光荣骄傲的儿子,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眼前,他做错什么?老天为什么这般折磨自己?
他是男子汉,他杀敌无数,他对生死淡漠得不像常人,他总相信再困难的局面都能够闯过去,他认为自己强大无比,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他,但是在短短的时日内,他一再一再被为难……
游盛武挑起他对昔日同袍的歉意,岳君华的背叛让他对女人失了心,以为儿女双全的自己,谁知到头来不过是替人作嫁,他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但他心存侥幸,因为他还有失而复得、连皇帝都欣赏看重的儿子,谁知初试啼声就缎羽而归。
什么都没有了,他只剩下一个痴呆的女儿,这是报应吗?
因为他杀那么多人?因为他为前途牺牲太多兄弟?对……肯定是报应,早在看见游盛武那刻他就明白了,天道循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呵呵、呵呵,都冲着他来吧,所有他对不起的人通通过来,来寻仇、来报复,来怎样都行,但是能不能……债别算到儿子头上?
他可以不认儿子、不要他孝顺,他只求隽儿平平安安,就算不当官也没关系,他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儿子活着就好。
牵起涓涓的手看着忠勇侯的背影,那天她和席隽在屋顶偷窥,那么令人羞耻的事,忠勇侯都不慌不忙,理智而果断地处理了,那时的他像百姓嘴里形容的那样,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但是现在他衰老哀恸得让人心酸。
婧舒推推涓涓,涓涓与她互看一眼。
面对父亲她需要勇气,她被忽略得太久,久到忘记什么是亲情,但是在婧舒的眼神鼓励下,她深吸气走到席定国身边,轻轻把手覆在父亲手背上——那里是湿的,他抹了泪。
望着女儿那双清澈灵动、像极隽儿的眼睛……「涓涓?」
「爹爹,我好了。」
闻言,他一个激动将女儿抱进怀中,他把头埋入她颈间,呜呜哭泣。「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哥哥、对不起你……」
数不清的对不起柔软了涓涓的心,她犹豫片刻后,轻缓地拍起父亲的背,像姊姊安慰自己那样。
看着这一幕,泪水刺痛了婧舒的眼,她看着席隽,心底不断说着:你说过的,你会好好的,男子汉一诺千金,要说话算话……
第三天,席隽没清醒,气息变得更微弱,大夫让他们早做准备。
婧舒的脾气很好的,她很少与人起冲突,便是面对柳媛舒或常氏的无理取闹也不曾大声咆哮,但她咆哮了——对着大夫。
「什么叫早做准备?我要准备什么?救命不是大夫的职责吗?病人还没有放弃、亲属还没有放弃、我还没放弃,你怎么可以叫我们准备?你有没有医德,你是大夫还是创子手?」
她的失控吓坏大夫也吓坏涓涓,她紧紧抱住婧舒,眼泪不停刷下。
秧秧头痛不已,涓涓这样、瑛哥儿这样,连姊姊也这样,他们不吃不喝,成天坐在病床前,哭得双眼红肿,而大夫又说着同样的话……失去顶梁柱,他觉得天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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