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停留的愧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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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不清几点到的家了,当我再睁眼时,屋子里漆黑一片,我躺在床上伸手拉开了窗帘,一道皎洁的月光照了进来。
隐约听到隔壁电视新闻联播熟悉的前奏,已是晚上七点了看来,我居然睡了一个白天。
我摸摸脑袋,有些昏胀,顺手去摸墙上的灯绳,眼睛猝不及防眯成了一道缝,顷刻刺眼的黄光把屋全部点亮。
四下环视,发现晓美不在家。只有桌子上的字条。
“我和同学约好了去学校上晚自习,你记得吃饭,饭在厨房锅里。”
真是个贴心的妹妹,正好肚子里咕咕乱叫,这把晚饭都给我做好了。
我好像没这么踏实在家吃她烧的菜,整得还挺像样儿的。居然还有红烧鱼,看来她应该白天没少忙活,有些过意不去。
很久没陪妹妹了。这次复原回家,本打算先带她好好玩玩,谁知道刚回来就误打误撞进了警队,居然还成了重案组的要案顾问。
虽是个临时的差事,但相信如果干好了,帮警队把案给破了,想必公安系统里找个接收的单位应该是小事一桩,也省得我爸再继续为我费心费力了。让他也看看,我不凭关系,就靠自己一步步迈进公安队伍,看他还小瞧我骂我不。想到这里,多了些兴奋。
而且能和刘宇飞搭伙,更是没想到。曾几何时,我都误以为,等我复员回来,我俩这铁磁关系会不会不保,眼瞅着这哥们这么不务正业下去,要是沦落到最后一个兵匪对立的份上,我该如何面对他。哎,这下可好,成了一个组的同事,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想想之前真是瞎跟着操心,不免自嘲。
不得不说,这次回来,发现晓美的确是大姑娘了,说话也开始斟酌起来了,不像原来那个句句口无遮拦,跟我成天打闹的丫头片子了,多了内敛,看来这傻丫头有长进。
记得我走时,妹妹还在中考。细想这些年来,我貌似也没怎么露过面,更别说替她解决过什么问题。老爸老妈都在海南养病,倒是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这些年一晃,出落成了大姑娘了,该不好意思的,恐怕是我吧。
现在,反正我也回来了,也就不走了,以后的日子我可以时常关心照顾她,补一补对她的亏欠。况且,一回来就结识了这么多朋友,都是好人,像沈莉,一回来要不是她同意,我也难有工作,等我在BJ稳定了得好好谢谢人家。不过,这次疏忽,自作主张行动,和沈莉闹的有些不愉快,想着见着她面,定要把情况解释清楚,别耽误了案情。
吃着饭,我思考着要不要明天回趟队里呢?这一天静悄悄地,警队那边也没个消息。大飞那边呢,也没信儿。要不,我主动点?主动去一趟?又想想还是算了,这阵子也够忙叨了,还没怎么在家消停待过。既然难得宁静,索性好好休整下。
机会难得,我决定,明天要不就陪着小妹痛快地在北京城里转一转,来个京城一日游。我没犹豫,放下碗筷,洗了把脸,穿上外套就奔去大飞的院子。
大飞离着我家隔一个院子,我到她家时,他正给她瞎娘伺候完用药,没进门就闻到了一大股熬中药汤子味,想必他妈的病情又加重了。印象里,他妈打我小时就常年吃药。
我把所想当即告诉了大飞,主要是问他咨询BJ现在有什么游乐场之类的地方没有,想弥补下我当哥哥的愧疚。没承想,这孙子一听我带晓美玩去,非要死活跟着,还说要不带着他,他接下来就罢工,还要跟沈莉那边念秧儿我又随意外出。
瞅着这家伙,简直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我说你,还是照顾咱妈吧。这身体身边得有人,可这位却说,我妈晚上咳嗽,白天身体比我都好,还去跳交谊舞呢,这两天外感风寒,我给她弄好药放一边就行。
我一想,这个无赖真是膏药,问他干嘛。又一想沈莉昨晚上对着大飞嘱咐跟着我别瞎跑,有事能联系的上,一琢磨,这本来就惹沈莉不高兴了,回头再闹个又失联的情况出来,我这更没法和她解释了,犹豫再三就勉强答应了。
第二天清晨,大飞天不亮就摸到我家门口了。我还在屋里躺着,隐约听到院门外的门环被他猛一通扣,然后就是这孙子叫驴般嗓门在外吵吵。
“老邵,晓美?还赖床呐?起来没?飞爷我可都来了啊!”
其实我早醒了,正在闭目养神,试着能不能睡个回笼觉。就这么被这小子给搅和了,我心说这精神头怎么这么高啊。
我躺在床上吼了他一嗓子,“别打鸣了,祖宗,听见了“,我揉了揉神弱的太阳穴,一鼓作气翻身起来,向院门走了去。
“你这孙子怎么跟黄世仁似的,起的比鸡还早,知道的是今天玩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地主催命上工呢。”
我一把推开门,大飞也没客气,虎头虎脑往里钻。
“嘿嘿,买票了吗?让你进来了吗?就往里猛冲。”
“我呸,没听说过,回自己家还买票的”
我真是气乐了。“哪儿是你们家啊?你们家隔壁呢嗨。早说啊,咱俩换换啊,我留京,你云南啊,那我可省大心了。”
“那哪成啊,保家卫国这事儿不跟你争,那些越南鬼子还是留给你收拾吧。我嘛,还是比较适合在祖国大后方做点后勤工作,怎么着等你凯旋咱哥们之间也得吃喝不愁啊。”
“指着你?我得活活老山上饿死,我看啊,你丫就是怂,别美化自己了,到了前线也得是个叛徒。”
“哎咦,邵连长,你这话说的甚是差意思,我大飞哪怂啦,打架我什么时候服过软,尽侮辱我人格。明明就是革命分工不同嘛……懂吗你,都是革命的螺丝钉,少了谁都玩不转。”
他看看我接着又说,“至于我在大后方这边,也没瞎胡闹啊,做点小买卖也是支持咱祖国建设啊,说不定哪天突然富贵了也没准儿的事,嘿嘿,要说富贵这事儿啊,我是这么看,要不就险中求,瞅准了机会干把大的。要不就踏踏实实的做我的买卖,修身齐家平天下嘛,这不?正修身路上呢,您老先生,这么快就被部队撵回来了。”
“我都想好了,如果再不济的话,就等你邵卫东从老山前线回来,咱俩合伙干点什么,比如弄个保镖公司什么的。要是……万一……,我说万一啊,你丫要是有个闪失,被部队从前线运回来的,后半辈子我就包了,甭管混的如何?你兄弟我不得是你坚强后盾啊……,到时再单独给你支一个药锅子,我跟你说啊,我现在熬药技术可牛……”
“我去你大爷的,我呸呸呸……。”
我抄起脚上的拖鞋,转手就拽了过去,犹豫都没犹豫。
“哎哟,哥,行啦,你俩一见面就逗嘴,怎么还打起来啦?”
晓美撩开她屋的门帘子抬腿迈了出来。
“你别管,今天他妈非治治他这张破嘴,要不早晚让他得给我方死。”
大飞一见晓美出来,来了劲头,赶紧求饶,“晓美,你说,你给我评评理,你哥他是不是当兵当傻了,越来越愣头青了。我一大早容易吗,天擦着黑,我就排队买早点去了,又是油条又是豆腐脑的,哝,你瞅,还热着呢,居然拿他那臭脚丫子穿的破拖鞋,殴打一个勤勤恳恳的勤务兵,他这是不是没一点当连长的样儿啊,整个就是一军阀头子。”
大飞顺势撩开他那也不知道哪儿翻出来的咖色风衣,眼见一粗网兜装着一摞刚炸出锅的油条,还冒着热气,下边还一铝饭盒,他冲我们手一摆,拍在上面,“我说你们几位,刚出锅的都是,要不就饿着,要吃的话,趁着热乎劲麻利儿跟我进屋,快快地,再废话就统统嘶啦嘶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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