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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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洛心有不忍,眉头轻颤,好声道:“只是思姐心切,实在不必赶尽杀绝。”
殷公子隐忍着恼怒,咬着牙,语气着急又无奈:“可她方才伤了你。”
宁洛知殷公子是在担心他,于是微笑起来,好声安抚道:“只是小伤而已。殷公子若是动怒,才是真的伤了身子。”
殷公子听罢,眼中怒火散了些。宁洛见状,算是稍稍松了口气,微微垂下头,轻嘲道:“公子若是怪我妇人之仁,也无可厚非。”
那人一听,眼中竟露出些慌张来,连忙驳道:“我没有要怪你。”
转瞬,他又将那少见的情绪敛去,低下头不语。
宁洛见他这般关心,虽有些疑惑和受宠若惊,心里却是愉悦不少。脖子上的伤倒也不显得那么疼了。
宁洛笑笑,道:“我也有姐姐。倘若我也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被恶人带走,也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人眉头紧蹙,又微微抬眼瞧他。宁洛又挠挠头,笑道:“不过也不会这么激动就是了,我连个小孩都打不过,哪还会与人动粗呢?”
说罢,宁洛又伸手摁住殷公子的手背,笑道:“殷公子,她年纪尚小,我们将她交于官府处置便是了。”
那人双眸颤动,似有复杂情绪在眼中翻涌,然而,殷公子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片刻,才点头答应。
殷公子在他身旁坐下,支起一条腿,对宁洛说道:“我守夜,小郎君睡吧。”
宁洛神色凝重,忧心忡忡,便知他还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宁洛也安不下心来了,侧躺着定定望着他。
宁洛的角度,只能瞧见他半张侧脸和后脑勺。殷公子俊美,叫宁洛不禁看入了神。
但很快,他又看出了些许端倪——殷公子定坐着,胸膛和腹不见有起伏,似乎没有呼吸。莫非他是神?
无头的神明化作人形来保佑他了?
宁洛这么想着,顿时又觉得好笑,许是时候太晚,意识太糊的缘故。
心想着:“若真是殷将军下凡显灵,应该是找我替婚算账才是,怎又会化成少年来护佑我。神明应该忙着护佑他将山县的各位信徒,哪有闲工夫管我呢。”
想着,不由轻声嗤鼻笑了笑。
那人回头,见宁洛还未合眼,又露着笑,于是问道:“小郎君,还不睡,在笑什么?”
宁洛笑道:“殷公子,还不知你尊姓大名呢。”
那人怔了怔,托起腮,勾唇笑道:“我也不知小郎君姓名呢。”
宁洛道:“我姓宁,单名一个洛字。”
那人笑着眼,凝望他许久,好像在看着什么珍视之物,又好像在故意等着宁洛再问他一遍。
然,宁洛见他光笑不作声,于是坐起身,贴近了些,半开玩笑的问道:“殷公子为何笑而不言呢?莫不是要耍赖皮?”
他又咧嘴笑了笑,垂下头道:“我若耍赖皮你又能奈我何?”
宁洛无奈抱起手臂,故作烦恼的样子说道:“好过分,分明我都答了你,你却这般小气,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
说罢,他又有意瞥了眼殷公子,见殷公子还是垂着头,心事爬上脸,便知不好再问下去了。
可又是何故,连名字都不能告知?宁洛不解,只得自己胡乱猜想。
莫不是什么朝廷逃犯?殷家罪臣?
忽的那人轻叹一声,似下了颇大的决心。遂抬眸正视他,郑重道:“我单名一个故字。”
宁洛一怔,看着他灵动的双眸和凝重的神情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与殷家罪臣同名,难怪难以启齿!
宁洛顿时心生愧意,连忙道:“抱歉,我不知道……早知道就不追问你了。”
殷故怔了怔,脸色带着惶恐:“小郎君这是何意?”
宁洛叹气:“虽然我尊殷武神为神,但对于你们殷家来说,应非光彩之人吧,与他同名……确实会让人……不过没关系,他是他,你是你,不必在乎一个名字!”
殷故怔愣许久,才听懂宁洛的意思,遂忽的笑出声,继而大笑。
宁洛又抱起手臂,无奈道:“殷公子,你笑什么?”
那人笑够了,便抹去眼角沁出的泪花,俯身贴近他,沉着声音问道:“小郎君尊那罪人为神吗?为何?你可知他杀人无数,罪孽深重?”
宁洛却坦言道:“生在战乱年代,保家卫国自然是要杀敌的。他杀敌无数,保国安宁,又何尝不是救了一国百姓呢?扪心自问,出生乱世,又有几人敢舍身为国,身先士卒?”
那人又笑道:“可他又背弃国家,害得殷家满门流放,家族没落呢?”
宁洛道:“史书以三千文章描绘他的丰功伟绩,却以一句叛国赐死为终。叛国乃大罪,应当诛九族,皇帝却念旧情流放族人。殷公子未觉得不妥吗?一个为国冲锋陷阵的士兵突然叛国,一个罪孽深重的家族却没遭灭门。”
殷故眸眼颤动,似听宁洛一番言论后心有触动,震惊之余又感到意料之外。
而宁洛明显能感觉到,殷公子对刚才那番言论并不排斥,说明他也并非是对那千古罪人恨之入骨。
那想来,犹豫告知姓名一事,大概就是怕别人将他视作罪人,再对他的家族加以斥责吧。
宁洛微微蹙眉,正色道:“宁洛愚见,认为事有隐情。殷将军乃至情至性之人,断不会做出叛国这种罪事。”
殷公子微微笑道:“你又怎知,他乃至情至性之人?”
宁洛回忆道:“暂住明府时,明兄曾与我说过。殷将军与挚友永别州古山一事……”
殷故的表情瞬间变了,笑意彻底敛去,震惊之余似又期待着宁洛将要说出的话。全身紧绷似有块巨石高高悬于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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