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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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珂迎了上去,用英文向对方介绍自己的身份,表示可以帮忙做些什么。但这位警察似乎心情并不好,动作有点粗鲁地对我们再次挥舞着手臂,并指着楼梯叫嚣着。
所幸树林深处有之前见过赵珂的警察,他们大声喊了两句,这名阻拦我们的粗暴男子才安静下来,并退后了一步,用英语和赵珂小声说了点什么。
赵珂点头,从挎着的包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并对我们三个说道:“我进去看看。之前和他们聊天时就听说了,晨曦岛的警局里没有法医。所以,他们应该会让我帮手,在他们自己的法医过来以前,进行简单的现场查勘。”
她说完便掀起了警戒条幅,朝里面走去。而那位表情死板的日方警察,再次对我们摆手,并指着楼梯下方要我们先下去。
“你们知道多少情况?”
走到楼梯下方后,我对邵波问道。
邵波正点上一支烟,冲我白了一眼:“我们能知道个啥?就是那两个小日本接了电话,据说有凶案生,然后死劲往下跑,接着我和赵珂便追了下来而已啊。”
“李昊自己为什么没下来。”
我有点纳闷,要知道,以李昊那性子能忍住不下来掺和,是很难的。
“你真当昊哥是一只块头大智商低的大猩猩吗?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对邱凌的看守。再说,现在是几点,正是他当班的时间段,他能离开房间吗?”
邵波难得一本正经起来。
这时,我注意到站在我们身旁的乐瑾瑜表情很凝重,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于是,我对她小声说道:“瑾瑜,哦,精卫小姐,你有什么现吗?”
我突然的问话似乎让她吓了一跳,她愣了一下,接着答道:“没什么。”
这时,她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丝什么,转瞬而逝。站在我身旁的邵波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这一异常。他冲乐瑾瑜跨前一步,并微笑着问道:“乐瑾瑜小姐,你不会知道些什么不愿意透露吧?”
乐瑾瑜的脸色一变,冲邵波瞪眼说道:“这位先生,我和你并不认识。并且,我也不叫乐瑾瑜,请叫我精卫,岩田精卫。”
说完这话,她便转身朝着酒店的方向大步而去。
邵波讨了个没趣,冲我说道:“沈非,你觉得她是真没有了之前的记忆呢?还是在装傻不想和我们相认?”
我不想回答他这么一个没有太多意义的问题,再次朝着观景崖的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我突然想起昨晚在我跟踪乐瑾瑜到这楼梯下面时,岩田当时正是站在这个台阶位置等她。他们要去的灯塔要翻过这个小小的山坡,但……
我又朝着我与邱凌昨晚碰面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片小树林要高过这边。况且,当时我有过一个猜测——邱凌很可能是提前到了那片树林,并且用了某些类似于望远镜一般的东西观察过我。这也是我当时捕捉到某个光点一闪而逝的原因,那么,那么……
更多的碎片被我归拢到一起。岩田昨晚曾经独自在这个没有游客走近的僻静案地点待过;邱凌在能够捕捉到岩田一举一动的位置蛰伏过;而之后拉着拉杆箱过来与岩田会合的乐瑾瑜,自然就很有可能现什么,所以才会在刚才知悉了有命案生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邱凌,邱凌肯定看到了什么。并且,他在我进入小树林前就应该已经到了,但是在我抵达约会位置后,他却不见了。那么,那么那个时间段,他去了哪里呢?抑或,有什么将他吸引,会让他不管我,甚至选择暂时离开一会儿?
“邵波,邱凌可能知道些什么。”
我说道,并率先朝酒店方向走去。
“你的意思是这个凶案又是邱凌做的?”
邵波跟在我身后问道。
他的这一个问句却让我猛然惊醒,紧接着我意识到自己的思考方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这个圈子因为瑾瑜以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岩田身边而形成,又因为戴维陈跟我说的那些案件而被加固。紧接着,一位罪大恶极的连环杀人犯冷冷的一番说道,让这个圈子变得密不透风。而这圈子的作用,竟然是让我将这两天里生在我身边的几起凶案,都往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精神科医生岩田介居身上转嫁。
我必须承认,我在犯着一个心理医生最大的忌讳,那就是变得无法真正理性客观地看待问题。其实,我如果换一种思维方式,将满手血腥的邱凌作为要的嫌疑人看待这连续的几起案件的话……
邱凌潜伏在邮轮的通风管道里,静候邮轮出海。接着,他从蛰伏着的狭小空间里钻出来,兽性大的他,故伎重演杀害了一位女性游客,并摆出他引以为傲的现场模样。在之后我们找到他的藏身空间后,他用弩箭杀死了棍哥,并离开了躲藏的管道。次日,他开始与我联系,约我晚上在文戈与我曾经约会的小树林见面。因为害怕被抓捕,所以他早早地躲进树林里,用望远镜四处窥探,并捕捉到某位落单的游客,于是,他将黑手,再次伸向无辜的人……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上冷汗密布,因为一旦我将所有矛头指向邱凌,所有的指引项再次变得明确:邱凌抑制不住内心中那杀戮的兽性,在另一片小树林里再次谋杀了一位游客,并回到了与我约会的小树林。他用望远镜观察到了尾随着乐瑾瑜的我,但又不想让我知道他早就深藏在树林里。于是,他潜伏起来,密切注视着我,并选择好时机才现身。
之后的,我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因为邱凌在与我会面后,展现的模样与之前判若两人,伪装得和正常人没有两样,甚至让我一度觉得他像一位和我有着同样爱好与目的的好友。但昨晚他的每一句话,阐述出来的精彩故事,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来落实,也没有人知晓真实的情况。
不,有人知道他昨晚的故事是真是假,而那个人就是,岩田介居。只是,对于岩田介居这个人,我到底应该如何看待呢?
我继续朝前走着,邵波也没再吭声,我们太过熟悉,他能够感觉得到我在琢磨着什么,不愿打扰。
我现,我开始了莫名的沮丧,因为我选择理性看待目前的一切后,我就必须理性地看待岩田介居。但……
我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他现在是瑾瑜的未婚夫,所以,我无法让自己对他有好感,尽管他一丝不苟,甚至像曾经的我的翻版。这也是我将他认定成比邱凌更加可怕的阴谋者后,我会兴奋、会激动的原因。也就是说,我之前自以为地因为邱凌的出现而爆出来的巨大能量,实际上并不是熊熊燃起的斗志,而是内心深处那些负面的,包括嫉妒、仇视、先入为主的偏见所致。也就是说,我为自己冠以一个卫道者的身份,引导自己将所有罪恶栽赃到岩田介居身上,真正目的不过是这一切被坐实后,我可能会再次收获一个没有了异性伴侣的瑾瑜。
我终究只是个普通人,恶意比善念能够激起来的能量大了太多太多。那么,邱凌之所以能够将我一次次打败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意识深处的原动力,是恶意,是偏执呢? 又或者,偏执才是能够使人的潜能最大化的催化剂呢?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周遭的晴朗美景背后,罪恶始终还在。
偏执
18o2年,一位叫作斯塔宾斯·弗斯的年轻人,为了证明黄热病不能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决定做一些比较大胆的实验。
在此之前,黄热病这一疾病在热带地区,而后也出现在了美国南部。它的症状类似流感,有三到五天的高烧、寒战、头疼以及持续的呕吐。呕吐物是黑色的,患者肤色开始变黄。在很多病例中,疾病持续7—1o天即引死亡。因为黄热病经常出现类似传染病的分布,很多人认为,接触病人碰过的衣物、被褥或者其他物品都可能使自己染病。弗斯起初也相信这种说法,不过后来改变了自己的观点。因为他现,并没有迹象显示护士、医生、病人家属以及挖墓者比其他人感染疾病的几率更高。
弗斯希望通过实验来证明与黄热病人的接触完全没有危险。先,他给一只小狗喂了用黄热病人的呕吐物充分浸泡过的面包。三天后小狗竟然爱上了这个,即使没有面包也会吃掉呕吐物。
狗健康如初。
第二个用于实验的动物是猫,喂食的结果也一样,猫也没有得病。这回又轮到狗了。弗斯从它的背部切下一块皮,把呕吐物敷在伤口上,然后缝合好,狗依旧没有感染。直到弗斯将病人的呕吐物直接注射到狗的颈部静脉,狗死了。弗斯认为,狗的死亡与黄热病无关,因为他做了另外一个实验,给狗的静脉注射水,狗也死了。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会现,这是一位为了实验有点冷血的学者,但他的疯狂并不局限于此。
18o2年1o月4日,他开始使用一种新的实验动物——他自己。他在自己的前臂上切开一个创口,在伤口处敷上了黄热病人的呕吐物,几天后,他现自己并没有患病。为了证实实验结果,他又切开了自己身体的其他2o个部位,重复这一实验,结果一样。而后弗斯又把呕吐物滴入眼睛;把呕吐物放在火上烤,大口吸入蒸汽;吞食由烘干并压缩后的呕吐物制成的药片;吞下稀释的呕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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