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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众位食客品尝完,台上的十位庖厨依次下台做第二道吃食。而张掌柜留在台上,当众唱票。
看着彭厨子的票数远远低于孟桑的,坐在一处看台里的时掌柜,面色越来越黑,攥紧手中的茶盏。
他怒道:“阿康那群臭小子也就算了,斧头帮的人怎么回事?为什么都不投给彭厨子?”
仆役的脸色也不好看,讷讷道:“他们适才明明很卖力的,这……仆也不晓得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时掌柜不耐烦地使了一个眼神,仆役会意,忙不迭去开门。
屋门打开,只见外头站着一堆人,几乎大部分被他们找过的帮派团体的一把手都在这儿。
这些人将傻眼的仆役推到一边,然后逐一冲到时掌柜面前,将定金扔到桌上,扔下话之后扭头就走。
“这生意做不了!”
“下回孟厨娘有关的事别找我们!遭天谴的,差点因为你们触怒了贵人!”
“……”
桌上的银钱越来越多,时掌柜的神色就越来越难看。待到最后一位一把手丢完钱将要离开时,他忍不住暴怒,将人拽住:“什么做不了,怎么就忽然做不了了?”
“把话说清楚!”
话音未落,没等被他拉住的头目开口,门外传来一道淡淡的男声。
“想问什么,不如来问我好了。”
皇太后身边的护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屋内,举起手中的令牌,冷然一笑:“有什么话,慢慢跟我去京兆府衙门说罢。”
看清楚那令牌的样式后,时掌柜一整颗心都揪紧,只觉得双腿都在软,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不过,这一出生在背地里的意外剧目,孟桑是不得而知了。
她站在灶台前,一边做着米粉、熬骨汤等细碎活计,一边静静等着回去拿辅料的陈厨子等人赶回来。
不多时,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陈厨子、阿兰怀中各自抱着一个大罐子,在其余仆役的帮助下,才将两只罐子运到屋内。而柱子双手领着布袋,跟着他们一道进屋。
孟桑见了,眼前一亮:“是我要的东西吗?”
阿兰喘着气,狠狠点头:“是,就是师父您叮嘱的吃食,我亲眼盯着的,不会错!”
闻言,孟桑心下一定,走过去将盖子掀开。
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整个屋子里迅散开,在场诸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脸上憋得通红。
在孟桑做腌笃鲜时,还在不断夸孟桑的两位老饕,眼下只恨不得赶紧冲出屋子去。
什么鬼味道啊!
就这玩意还能做成吃食?做梦呢吧?
孟师傅不会是因为题目太难,解不出‘相冲’,于是自暴自弃了?
文厨子的面色也不好看,不断抿唇,最终犹豫着问:“师……师父,这食材能切‘相冲’一题吗?”
孟桑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螺蛳粉的灵魂配料酸笋,笑眯眯地点头。
“又臭又香,可不就是‘相冲’嘛!”
在场其余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哪里香了,明明只有臭味!
这味儿熏人的,若是有一只小犬或狸奴在这儿,只怕会不停扒地!
第1o9章螺蛳粉
庖屋内,孟桑顶着众人的质疑目光,没有解释太多,又问:“水缸里养的螺蛳也带来了?”
柱子提溜起手中的布袋,笑道:“师父,都在这儿呢。”
孟桑接过来,打开布袋一瞧,方才安下心来。
原本拿到“相冲”
一题时,她最先想到的其实是冷热相冲,可以做炸雪糕之类的小食。后来她做腌笃鲜,给春笋焯水时,看着手中的春笋,下意识联想起家中腌制已久的酸笋,忽而脑中灵光一闪——香与臭,不也是相冲嘛!
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再也消不下去了。
当时,她觑着外头日色,连忙安排陈厨子、阿兰等人去家中取腌好的酸笋和螺蛳。
说来也巧,养在水缸里的螺蛳,是她四日前放旬假时,与她家耶娘、谢青章等人一道去城外踏春游玩,顺便到各个池塘沟渠、稻田,花了些力气寻来的。本是想做一道麻辣炒螺蛳,给众人添一道下酒菜,哪里晓得今日正巧能用上!
已经被搓去青苔等脏物、在盛满清水的水缸中吐了四天泥沙的螺蛳,眼下一个个瞧着小巧可爱,外壳在日光照耀下隐隐透光。
虽然从外表看是干净了,但孟桑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嘱咐徒弟们将螺蛳的尾部剪开,添上清水,再用粗木棍不停搅拌。如此可将残余的泥沙全部被洗出来,免得之后吃着有泥腥味。多番换水之后,一直等到盆中清水不再变得浑浊,才算洗完。
说是美食比试,但在规则上也允许参赛的庖厨带徒弟或帮工的。毕竟如曲大师傅那般年岁的老庖厨,若是让他事事亲为,难免体力不支,根本撑不完一整日的比试。当然,徒弟或帮工只能做些打下手的活,真正上灶掌勺的事儿还得是庖厨自己来。
关于这一点,每间庖屋里随机分配的两位老饕也会时刻盯着,以保公正。
与此同时,孟桑继续熬制高汤、处理其他会被用到的小料。
想要做成一碗螺蛳粉,光有酸笋、螺蛳还不够,还得另配上藤藤菜、炸腐竹、花生米等等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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