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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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如嫩荑的手搭上他的腕,指尖无意按在脉搏跳动处,公主手心温暖,与自己冰凉体温相触,激起一片心波流转。
瞬间产生错觉,仿佛小殿下正紧紧握着他的命门。
今夜的话只说了冰山一角,要让欧阳丰认罪谈何容易,只怕崔彦秀豁出命也不成,但不想小殿下焦心,若是能让对方永远保持这般笑颜,他不介意做得更多。
十七公主心满意足地回去,扭头瞧兴庆殿前高高灯笼,光圈染出红色的光,一点点驱散黑夜,她并没有忘记崔侍郎的话,可刚才看苏供奉分析得头头是道,且没有丝毫对侍郎的敌意,愿意再信他一回。
既然皇帝授意,肯定没人敢徇私枉法,只等着御史台查出罪证,让这件事尽快过去。
兴庆殿外,十七公主的马车才离开,苏泽兰回到榻边,正欲躺下,就听曜苎在外面恭恭敬敬地说:“主使小心,刚下过雨路滑。”
他这晚上注定安稳不了,叹口气,亲哥哥还真是无孔不入。
复穿上衣服,走出半垂竹帘,段殊竹已经在案几边落座,吩咐曜苎去煮茶,“我不喝加调料的东西。”
小太监赶紧回:“是,奴用净水煮,只加西域来的酥。”
对方点头,苏泽兰方才来到近前,“主使今晚得空?”
“来看苏供奉,自然有空。”
他眉宇带笑,一样深不见底,乐悠悠地:“今日朝堂上热闹,我是来听故事。”
天下没有枢密院伸不到的地方,何况花子燕将军当时也在,苏泽兰没必要隐瞒,将自己看到的前后复述一遍,问:“弟弟说得可对?与主使听到的无二吧。”
段殊竹轻笑出声,看上去心情不错,“面子上的事我已经听出茧子来了,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也不感兴趣,总之你答应的事要办到,我自然护住十七公主不去和亲。来这里是告诉你,御史台那帮没用的蠢货才查不到罪证,哥哥帮你一把吧。”
苏泽兰笑道:“如此这般,最好不过。”
段殊竹眉宇一低,目光落在眼前的青枝屏上,忽地换了话题,“我一直不明白,你如今官复原职,好赖也是翰林院的人,为何还留着这个残破不全的屏风?莫非如此念旧。”
他纵使念旧也不能认,段殊竹的话意有所指,想必那日在渭水遇见冷瑶,早就传到对方耳朵里,能忍到这会儿才问,已然是慈悲了。
“弟弟并不念旧,只是怕麻烦,哥哥若看不惯,撤掉就好。”
“那倒不必,是你的东西,你说了算。”
对方抬眸,目光能穿透人心,“好比我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惦记。”
苏泽兰应声:“自然是,谁要不安好心,弟弟第一个不放过他。”
段殊竹笑了笑,余光一瞥,讳莫如深,“有个弟弟还真不错。”
宵禁之后,万籁俱寂,偌大皇宫只有通明烛火,落在金吾卫寒光凌冽的铠甲上,时不时炸出个亮光。
夜很深,雨又开始下,但不似白日暴虐,淅淅沥沥,玖儿提着灯,骑马走在段殊竹一侧,小心照着亮,“主使,奴去安排车吧,雨大了,再淋到不好。”
段殊竹并没开口,隔会儿才慢悠悠应声:“不了,骑马走走吧。”
竹影瑶的蹄子一下下踢着地面,咯噔咯噔,由于安静声音漫出去好远,他不知为何听得舒服,瞧着无边无际甬道,随口问:“你跟我多久了?”
玖儿笑容满面,“日子不算长,大概十来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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