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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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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谟挂在树上,看得十分开心,命令仆人拿绳子将李果捆在梨树上。

李果皮糙肉厚,抗打抗摔的一个野孩子,仆人绑他,他还竭力挣扎,无奈人小力微,被架到梨子树下,一条绳子捆得结实。

毕竟没遭过这等罪,辛苦采摘的果子还全都摔坏,李果越想越伤心,在树下抹泪哭泣——绳子拦腰缠绕好几圈,没绑双手。

“小官人,还是放了他吧。”

两位仆人看着不忍,偷梨子虽然不对,不过小偷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不放,不给教训,他下遭还敢来。”

赵启谟心意坚决,仆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么小就当贼,长大还不得杀头。”

赵启谟还记着这小贼在树上得意的样子,十分可恶。

既然逮到偷梨贼,也捆在树上,赵启谟唤着仆人一起离开,将李果晾在院子里。赵启谟的想法是,绑一绑,先吓唬吓唬,再叫仆人去松绑。

他也不敢将人绑起就丢院子不管,虽然是秋日,冻不死人,但天亮被老爹瞧见,自己要挨揍的。

院子漆黑无人,冷风吹拂李果的手脸,李果又冷又害怕,他的哭声越来越大。哭的倒不是什么我已知道错,放走我吧,我再也不来偷东西了。他哭着喊娘,分外凄厉。

终于还是吵醒在北间休息的赵提举。赵提举边穿衣鞋边从屋内赶出来,找到哭声地点,惊恐看见院子梨树捆着一个小孩儿,急忙让侍从松绑。

“小孩,谁绑你在此?”

赵提举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

李果听不懂,见有人来搭救他,哭得越发伤心。

“赵朴呢,喊他过来。”

赵提举声音刚落,一位粗人装束的男子走出,问:赵公有何差遣?

“你帮我问问他。”

赵朴是当地人,赵提举雇的马夫。

赵朴过去问李果,李果边哭边指着东厢房窗子。

此时赵启谟已经觉察不妙,在东厢房装睡,房间内灯被熄灭。

赵提举历来体恤下民,最见不得欺凌的事。

一刻钟后,李果已经在大厅里坐着,眼鼻因为哭泣发红,一手一块柿饼,用力咬食,不时还会允吸手指上的柿霜。

赵提举训着儿子赵启谟,说着:“杜甫允许邻居老妇人入院打枣的诗,你给我背来。”

赵启谟乖乖念着:“堂前扑枣任西邻,无食无儿一妇人。不为困穷宁有此?只缘恐惧转须亲……”

念完又不服,怒瞪李果:“爹,可是他是个贼。”

李果挨上一个眼神杀,无所畏惧,继续咬柿饼。

赵提举叹息:“不为困穷宁有此,这话你可懂得。”

赵启谟无可奈何说:“懂得,老妇如果不是因为艰难窘迫,不会去打别人家的枣子。”

赵启谟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是不满的,嘀咕:“哼,穷就有理啦。”

赵提举拿起戒尺,作势要打:“让你在京城跟你娘住,养得这般傲慢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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