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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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刘仁瞻刚正不阿,言出必行,一边说一边向刘崇谏使眼色,示意他快逃。刘崇谏倒是想逃,可是终究不敢。刘仁瞻正色道:“他十六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本帅的军令一视同仁,绝不会因人而异。身为我的儿子,触犯军令,比起常人更加罪加一等。本帅今天若放过了他,就是徇私枉法,何以服众?都怪本帅平日忙于公务,疏于管教,没有把他教好。”
说到最后,悔恨之情,形于辞色。
刘崇谏痛哭流涕,央求道:“阿爹,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一定痛改前非,求你饶了孩儿。”
刘仁瞻摇头道:“投降敌军不是小错,而是罪无可恕。”
接着大声道:“来人,将他拖出去。”
周廷构见他心意决绝,不禁心急如焚,低声道:“我去请刘夫人,你一定要拖住藩帅。”
孙羽点了点头,催道:“快去,快去。”
周廷构知道救人要紧,毫不迟疑,快步而去。刘崇谏被两名刀手拖出官署,他知道父亲治军严厉,军法如山,早已吓得魂魄出窍,如同一滩烂泥瘫软在地上。军民们得知刘仁瞻要腰斩刘崇谏,纷纷到官署外围观,不一多时,官署外就被挤得水泄不通。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说刘仁瞻大义灭亲,有的说怎么会忍心腰斩自己的儿子,吓唬一番,最后还是会开脱其罪。
刘仁瞻朗声道:“本帅早就传下了军令,坚守城池,出城投降敌军者论罪当斩。大家看看,跪着的这人是我不争气的儿子,他昨夜偷偷出城,想要投降敌军,苟且偷生。本帅有令在先,纵然是亲生儿子也不能徇私。己身不正,焉能正人?不杀了他,不足已振军威士气。”
断喝一声,又道:“行刑。”
孙羽对着刀手连使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行刑,劝道:“藩帅,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要三思啊。”
围观军民眼见孙羽求情,又议论开来,这个道:“瞧见没有,营田副使出面求情了,刘藩帅多半再装模作样大骂几句就放人了。”
那个道:“甚么军法如山,那是吓唬咱们这些人的,我就不信刘藩帅真能狠下心来处斩自己的儿子。”
大半人不信刘仁瞻真的会处斩刘崇谏,有的嗤之以鼻,有的不以为然。
刘崇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阿爹,孩儿不过是出城找口吃的,罪不至死,求阿爹网开一面。”
刘仁瞻怒道:“给水军的人捉住了,还有脸狡辩吗?我没有你这般没有骨气的儿子。”
刘崇谏眼见父亲绝情如斯,也豁出去了,道:“你要做忠臣,可是也不能拿我当垫脚石,活活饿死我啊。”
刘仁瞻见他犹是执迷不悟,不但不认错,还说出这般忤逆不孝的话,骂了一声‘孽畜’,命令刀手行刑。孙羽见刘夫人迟迟不来,急得头上冒汗,道:“且慢,藩帅请听我一言。”
刘仁瞻面色铁青,并不答话。孙羽素知他人品正直,再怎么求情也无济于事。急中生智,想到一个迂回之法,道:“藩帅军令如山,要处斩他自是没有错。可是你平心静气再想想,寿州在敌军重重围困之下,这么做只会助长敌军嚣张气焰。生死存亡的关头,自己先窝里斗起来,只会让敌军看咱们的笑话。为了寿州,为了阖城军民,请藩帅从长计议。”
刘仁瞻正色道:“若不杀他,就是徇私枉法。”
顿了一顿,又道:“正是我的儿子,你才求情,若是换成旁人,你还会不会求情?”
又大声催促刀手行刑。刀手看看刘仁瞻,又看看孙羽,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廷构一口气本到刘府,气喘吁吁道:“刘夫人不好了,快去救救崇谏罢。”
刘夫人见他满头大汗,又语焉不详,问道:“崇谏怎么了?”
周廷构道:“昨夜崇谏偷偷出城,在淮河边给水军的人抓住了,刚才押送到了节度使官署,藩帅要行军法,处斩崇谏。你是知道藩帅秉性的,说一不二,除了你就没有人能够救他了,快去官署,迟了就来不及了。”
刘崇谅惊道:“难怪起床之后没有看到崇谏,原来他竟偷偷出城了。”
刘崇赞道:“阿娘,快去救救三弟罢。”
周廷构急得跳脚,道:“刘夫人,不要迟疑,赶快走罢。”
刘夫人虽然心如刀绞,但是深明大义,摇头道:“崇谏是我最小的儿子,也是最疼爱的儿子,都怪我没有教他好好做人。”
顿了一顿,又道:“事到如今,我这做娘的就送他最后一程。”
言罢起身出了府邸。
刘崇谏见母亲走来,以为是来救自己的,当即跪行的母亲面前,抱着她的双腿,道:“阿娘,阿爹要杀孩儿,救救孩儿。”
刘夫人抚摸他的头顶,摇头道:“孩子,是娘没有教你怎么好好做人,你怪娘吗?”
刘崇谏摇头道:“我不怪娘。”
刘夫人又道:“没有不疼爱儿女的父母,可是你爹是赤胆忠心的忠臣,如果徇私放了你,就会污了名节,何以面对阖城军民?”
又对刘仁瞻道:“官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罢。”
刘崇谏急道:“阿娘,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要救我。”
刘夫人转过身去,并不答话。刘仁瞻大声道:“行刑。”
刀手知道不能再拖了,否则就是违抗军令,于是举刀行刑。刘夫人心如刀绞,两行泪水夺眶而出。阖城军民亲眼目睹了刘仁瞻大义灭亲,腰斩了亲生儿子,无不为之落泪。
刘仁瞻大声道:“敌人围困寿州,就是掠夺我们的土地财物,杀害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能不能答应?”
军民们大声道:“不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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