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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江山被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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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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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兴随口问道:“你与刺史同姓,难道你们是一家人?”

折德扆颔道:“刺史正是家父。”

李兴赞道:“你年纪轻轻就做了兵马都校,真是年轻有为。”

折德扆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众人走了二里多路,从南门进入府州。一路上李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又要防备李处耘在背后暗箭伤人,不时回头,真是提心吊胆。

唐武德年间在此设府谷镇,天祐八年设府州。位于黄河北岸的石山梁上,负山阻河,地势险峻。城墙依山而建,层层叠叠,居高临下,最是易守难攻。石敬塘向契丹借兵,攻破后唐,建国号晋。登基之后,依照事先约定,迫不及待的割让了燕云十六州及河西诸州,府州也在割让之列。府州刺史折从远心系故国,拒不奉诏。心中打定主意,宁可战死沙场,也不交出府州。百姓们听说契丹要将人口悉数迁往辽东,也都不肯走。官民一心,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不分男女老少,夜以继日,加紧修缮加固城池,以防契丹侵袭。一路而行,但见军民们有的搬运石料,有的运送食物和水,虽然忙碌异常,却有条不紊。

来到府州官署正堂外,正堂大门大开。折德扆道:“你们在外面等一下。”

说着走进正堂。李兴心想:“到了官府,我还惧怕你吗?”

不时斜眼觑睨李处耘,显得神气活现。李处耘终究年轻,沉不住气,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弓箭在城外给军士收缴了,早就一箭射杀了。过了一会,折德扆走了出来,道:“刺史要你们进去。”

带领李兴和李处耘走进正堂。

府州刺史折从远端坐在大堂之上,他四十六七岁年纪,相貌儒雅,面色灰中泛黄,两鬓已有数茎白,上唇蓄着短须。头戴一顶展脚幞头,身穿一袭浅绯色圆领官服,官服衣领绣着一寸小花。堂下站着一名少年,正是折从远次子折德愿。他比兄长小一二岁,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显得十分精神。一样的穿着一袭甲裙,脚上一双黑靴,只是未带头盔。

折从远道:“堂下何人,自己报上姓名。”

李兴道:“在下镇国军兵马都监李兴。”

李处耘也自报了姓名。折从远问道:“你们为何在城外厮斗?”

李兴道:“折太守,事情是这样的。当日天子进入洛阳,张彦泽藩帅是为先锋,先行领兵进入。当时洛阳城大乱,人心惶惶,他趁乱射杀军士,张藩帅命我缉捕归案。他不但拒捕,还用弓箭射杀。太守别看他年纪轻轻,竟然怙恶不悛,十分心狠手毒,从洛阳到府州,一共射杀了十三名军士。”

他一见面就诬告李处耘,一口咬定李处耘杀人在先,打的是先入为主的主意。李处耘见他颠倒是非,气的七窍生烟,攥拳撸袖,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道:“分明是你们无恶不作,想闯进里巷劫掠财物,给我射杀了兵卒。张彦泽那老贼怀恨在心,因此命你追杀我。”

李兴毕竟四十来岁,既狡猾又老道,任凭他撕扯,却不还手,道:“折刺史,你亲眼目睹,在大堂上他都这么嚣张凶恶,大堂之外是不是杀人如麻?”

折从远大声道:“大堂之上,不得无礼。”

李处耘嘿嘿冷笑,带着稚气的脸庞变得狰狞,道:“小爷打死你这恶人先告状的恶徒。”

折德扆道:“松手。”

上前抓住李处耘的拳头,扯开二人。折从远问道:“你有没有话说?”

李处耘道:“张彦泽进兵洛阳的时候,纵兵劫掠,想冲进里巷抢劫,我在里巷口用箭射杀作乱的乱兵。张彦泽那老贼老羞成怒,于是派遣这些走狗追杀我。”

李兴道:“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嗜血成性,胡乱杀人,以为乐趣。”

又对折从远道:“折刺史,张藩帅是当今天子的姻亲,怎么会纵兵劫掠?这小子无恶不作,双手沾满鲜血,请你禀公断案。”

他抬出当今天子石敬塘,无非是暗示折从远,得罪张彦泽,乃至当今天子,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折从远为官多年,深知官场里的弯弯绕绕。而李兴和李处耘各执一词,急切之间,无法分辨谁是谁非,当下道:“你们二人各执一词,暂且收监候审。”

李兴惊道:“我是官身,太守不能把我收监,再说张藩帅等着我回去复命。”

折从远正色道:“就算你是官身,也是嫌犯。案情没有查明之前,不得离开府州。”

李兴还要据理力争,折德扆做了个手势,四名军士当下押了他们收监,关进牢房。

折德扆问道:“父亲,他们谁的话是真的?”

折从远道:“我有办法让他们说真话,不过要等上几天。”

顿了一顿,又道:“云中失守,落入契丹手里了。”

折德扆闻言大惊,道:“父亲,云中陷落,咱们折氏一族有家难回了。”

说着往柱子上重重打了一拳。原来折氏本是云中望族,云州节度判官吴峦原本也是宁死不降,率领军民抵抗契丹,可是石敬塘的诏书一道接着一道,催逼割让云州。吴峦无可奈何,只得奉诏,向契丹交出云州。云州老家,一夜之间竟然成了敌国的地方。折从远神情悲痛,沙哑着声音道:“云州陷落,咱们回不去了,从此以后就以府州为家。”

折德愿道:“父亲,事已至此,不论悲伤还是愤怒都无济于事了。”

折德扆道:“是啊,父亲坐镇府州,大大小小的政事要处置,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气坏了身体。”

折从远道:“执干戈以卫社稷,但教折氏一族坐镇府州,绝不能将府州拱手让给契丹。”

折德扆道:“陛下已经下了几道诏书,催逼割让府州,父亲每次都是拒不奉诏,万一陛下降罪,该当如何是好?”

折从远听到这句话,陷入沉思之中。折德愿道:“陛下割让燕云十六州及河西诸州,当真丧权辱国,既然拒不奉诏,索性拒不奉诏到底。像吴峦那样先不奉诏,最后却又投降,虎头蛇尾,岂不是国之罪人?”

折从远心中自有打算,道:“我不但不奉诏,还把接收府州的契丹官员骂了回去,契丹岂会善罢甘休?不知道甚么时候就会大举攻袭。你们加紧练兵,一丝一刻也不能懈怠,我去城楼上看看。”

折氏兄弟领命退下。折从远独自登上城墙,督促军民加紧修缮加固城墙。傍晚时分,暮云低徊,残阳似染。他站在城楼上遥望故乡云州,心中怅然若失。

这日折德扆请李兴来大堂问话,李兴给无缘无故关了几天,自是一肚子的火,可是身在府州,不便作,只得道:“折刺史终于肯放在下走了?”

折从远面无表情,道:“我虽然有心放了仁兄,可是有人却不肯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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