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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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秋允在那一刻看着他父亲,沉默了许久,继而很想笑出来,他在想父亲在千里迢迢来诘问他之前究竟有没有在内心有过一点点的反思,也许儿子如今的境况,其中也有一部分责任应该由他自己来承担。不过后来他想,父亲这种具有崇高道德观念和自我认知的大男子主义,一定也最多让这种幼稚可笑的念头于脑海中存在那么几秒钟就挥开了。
抛开那些存在功利主义、优绩主义底色的亲情以后,怜悯是如此短暂而廉价。
所以当两人的综艺爆火以后,想必他可怜的、传统的父母又是受到了邻居、同事闲言碎语的影响,不堪受辱,想来找他解决问题。
他们还是以为他们的儿子纪秋允还是会像年轻时每一次的乖巧一样,以“被迫自愿”
的接受父母的建议做结。
然而不是的。
纪秋允早已经在这种“被迫自愿”
的自欺欺人骗局之中疲惫万分。
他长久以往地忍受着这种痛苦,与不安和绝望周旋久,只是始终还没走到从楼顶一跃而下那一步,所以引不起他们的注意和担忧罢了,毕竟以他们自以为是、枯燥无趣的性格,不能理解纪秋允这种无病呻吟的惆怅。
他们只会觉得纪秋允不乖,觉得他幼稚。
所以纪秋允对他们没有倾诉欲。
所以即使他和柏扬之之间的关系已经到达了冰点,他也不愿在父母面前提及此事。
他沉默地听完父亲
他只是在电话的最后自暴自弃地问了一声:“你觉得我喜欢他觉得我不可理喻觉得我有病,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像个神经病一样喜欢他?”
说完也没等父亲的回话就挂了电话关机。
继而捞过一侧喝了大半的酒瓶子,灌了一口。
他软绵绵地滑倒在床边,靠着床坐在地毯上,沉默地摆弄着一侧的龟背竹。
这植物倒是长青之物,被佣人打理得很好,没有受过伤,只会定期地修剪一些枝叶,也会自然地在来年春天出新的嫩叶。树犹如此,人亦然。在青春时遭到过摧残的灵魂,往往也会被更加幼小时的温暖而治愈、新生,在那时生命充满新的希望,一切尚且有重来的希望。然而,事实上,在幻想破灭回归现实以后,人会清醒地意识到这种新生只是一种假象。
其实他的生命早就望到了头,永远也不会再有新生了。
柏扬之是他灰暗人生中,最荒谬、最出格、也最明亮的那一道光。
不由分说地、以一种强硬的姿态闯进他的人生,不给他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强硬地用自己的自由法则裹挟着他前行。
压抑了太久的人总会为这种由灵魂深处生长的自由和恣肆所吸引。
纪秋允承认自己沉溺其中,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即使他知道柏扬之距离自己很遥远、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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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秋允最后醉倒在了床边,因为连日的精神不济,他也很疲惫,终于借着醉意睡着了。穿着柔软的居家服,软绵绵地蜷缩成一团,歪在地毯上,身旁还倒了个空酒瓶。
柏扬之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柏扬之走近纪秋允,蹲下身瞥了一眼那酒瓶子,唇角忍不住扬起一个笑,心想纪秋允闹脾气呢,也知道挑贵的喝。
他摸了摸纪秋允的侧脸,再把人横抱上床,用被子盖好,却始终面无表情。
他看着纪秋允均匀、微弱的呼吸,脚步顿了一下。
毫无防备的模样。
那样脆弱、那样美丽。
柏扬之坐在床沿静静看着纪秋允的脸,用目光一遍又一遍描摹纪秋允的面庞。纪秋允果然只有在最脆弱的时候最漂亮,一如他第一次拥有他的那个夜里,也是这样苍白、无助,却又在意乱情迷之中美得惊心动魄。
只是为什么想要从自己身边逃走呢?
明明他是那么喜欢他,对他那样好。
鬼使神差一般地,柏扬之伸出手不自觉抚上纪秋允睡梦的脸颊,他感受着手掌下温热的肌肤,脆弱、微红。似乎是梦到什么不美好的事物,眉心蹙起,呼吸有些急促,脸颊也染上了不正常的红,看起来无助得很。
柏扬之静默地注视了纪秋允一会,缓缓下移了手,顺着纪秋允面颊的轮廓慢慢下移,指尖停留在松垮的睡衣之下暴露在空气中的锁骨上方,又缓缓移动到那一处随着呼吸起伏的喉结。
酒精的残余让纪秋允睡得很沉。
柏扬之落在纪秋允脖颈处的手紧了紧。
那天和纪秋允对峙以后他就把人拖回了家,那个夜晚纪秋允及其不配合,像极了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他看着纪秋允愤愤的、含恨的、破碎的目光,只觉得血液不断地上涌、在他脑袋里不断冲击,像是汹涌的海浪在他最痛苦之处横冲直撞。看得他心如刀绞。
他意识到自己无法想象纪秋允真的离开的景象,他现他的未来里,似乎不存在那一种没有纪秋允的选项。
纪秋允从来都不是一个乖巧温顺的情人,柏扬之太清楚纪秋允本质上自我的属性,他不仅不乖巧,甚至称得上一句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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