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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约中的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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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烛火就在那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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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陆再次迎来了白天,天上新恒星不吝泼洒下片片淡金色光芒,为世界镀上的是人们先前未见过的色相,虽然淡金色恒星的形体不大,但照射范围内反而比辰昏的金红更亮了许多。

东陆最东的土地往北方延伸,靠近北极冰盖并向洋面探出一个半岛,它的形状就像一枚钝头的钩子,扣往海面仿佛钩住了一匹褶皱的蓝绸,过去的日子里不时有剧烈的海风将它掀飞掀起,却依旧看不到绸面后是否遮蔽着某些想藏住的隐秘。

这块半岛正是一整座银纱议城的属地,它也正是今日起新的第一个时区,而再往东相隔大洋狹处后的那块破碎大陆「涉淤洲」则是新的第二十四时区。

四个小时前刚过的午夜在此处变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他们的时钟依令被调节在正午十二时,这是天衡院的要求,东陆毕竟是生活有人类最多的地域,也因此得到了新时序中最高的优先级。

但因为新恒星一时的亮度,东陆白天的最大时长也只能被缩减至只有八个小时,然后只会迎来两个小时的暮色与两个小时的黎明,朝霞与晚霞包裹起剩下十二个小时的夜晚。

在这个曾是黑夜的白天,许多人睁开眼睛对抗困意,用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拉起注意力,或手捧黑咖不时啜饮,已经在身心力行着迎接新时序。

晴歌在事件之后连续忙碌着还没有一刻休息,但是她的面容一如既往,在天顶洒下的柔光里显得静谧温柔,只有长长的灰色睫毛偶尔会扑扇在一起,她便也顺其自然的揉揉眉心,闭目静神一会儿。

降星的人事任命需要事无巨细的考虑周到,她觉得自己至少要快速的完成这一项工作,作为议城,它的管理层不再会有任何一名旧时代的残党,但他们也不能对降星抱有任何厌恶与偏见,并且能在接下来的改革中让它精确嵌轨到现代世界。

若有足够的时间,她一定会准备好并积攒出这样一批待用的人才,但这次始终还是太仓促了,便只能接受一部分任命在试错中前行。

降星的实际使命并未发生改变,它依旧担当着农业核心的定位,但这会在新恒星带来的气候变化中迎来一次严峻的挑战。

原始的经验中,枯死后再长出的就是适应的,但现代人应该尽可能使这个过程平滑,也要尽可能保证产量量级的稳定。

晴安的声音在她翻阅一份人事资料并作着标记时响起:“姐姐,你休息过了吗?”

晴歌没有停下动作,一心二用已经是他们的常备技能,但笔触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出现了一次轻顿,因为她撒了个小谎:“休息过了。”

“人愿升态以后落中也不可能无所事事吧?你呢?”

那边沉默了几息:“休息过了,我有两份情报需要同步。”

晴歌停下笔头,将笔放置后才看到她的指肚上原来染上了几块蓝色的墨渍,她的脸上满是郑重地意味:“你说。”

“「月之心」发来回复,表示会继续履行与【星堂之主】的约定,【月】会适应新的时序,像以往那样照亮夜晚。”

“我表明了立场,他们明确表示在确认星堂之主的权柄归还后约定主体将自动顺延为天衡院。”

“他们的顾虑可以理解,我想不用再为这点名义上的东西争先消耗精力。”

晴歌轻点下头,但也知道仅是动作可传达不到对方心头:“我认同你的看法,这群月人躲起来哪头都不想得罪,在有可能成为干扰之前不用在他们身上花费太多心力。”

“是的。”

晴安顿了顿,组织好语言说出第二份情报:“人愿借由升态的机会尝试提前跃晋了「无穷光」,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祂借着二者叠态试图在大宇中搜寻了那个星堂之主因之选择灭绝人类的对象,据祂所说,祂们相隔一段光年发生了一次对望,但因为对方的权柄特征,空间在靠近祂时不再连续,所以人愿无法判断出精确距离,但是与观测结果一致,祂的目标就是翡提亚。”

“既然已经相遇,人愿干脆对祂发出了一次警告,但对方不以为意,祂表现出自认自身是不含恶意到访的态度,没有掀起兵戈的理由,但祂同样自认自身的强大。”

“人愿能观察的大宇范围内除了这一个之外没有别的秘翁,但祂看到了一个异常的‘空洞’,并且也不意味着范围外没有同样以此地为目的的恶意者,就好像摇篮的存在至少在这一片宇域已经不是秘密。”

“但是对方误判了人愿升态的目的,或许会选择稍微放缓脚步,在到达时会有新的准备。”

晴歌蹙眉,带出了一点点烦恼与困扰:“还真是阴差阳错,看来最终只能是一次硬碰硬后才能知道结果了。”

“无光柱不能默认算作战力,星堂之主与枝棘的危害历历在目,现在星球上至少还有四个潜藏者,人类实在没有余力再承受一个有恶意的【秘翁】。”

“理圣手记中记载:‘所有靠近摇篮的秘翁,都是为了登神。’所以摇篮本身也足够让祂们无视一切警告,将祂拒之在外是最好结果。”

“星堂之主固守了这颗星球两万年,这个过程中只有这一个秘翁以摇篮为目标发现了祂,我认为摇篮的存在依旧还是秘密,只是在少数外界的生智间发生了流通,但我们还是必须作最坏打算。”

晴安在漆黑中一声叹息,显然他也早已做出了这样的设想:“是的,最坏的情况下,会在这一时纪来到翡提亚的,不止祂一个。”

晴歌听到晴安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停了一下好像酝酿着话语,进一步说:“我们对‘外来者’最初的敌意来自星堂之主曾经的退避,在正视这个干扰后我依旧觉得祂不会像祂表现的那般无害,我们一定会与祂发生对抗,我觉得祂一定是我们的敌人。”

“就像是一点突然有的,‘预感’?”

晴歌的食指轻敲在桌面上,吐出的是几不可见的重音,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晴安。

这是作为王圣不被守梦人允许的唯心思想,听理主张心物不分家,但是更多的唯心会让人事实上变得脆弱。

晴安的心因为听懂晴歌的话外之意发生一次微小强度的重跳:“那就相信它。”

一刻市的地理位置已经位于东陆腹地的边缘,穿过降星的煌砂江在此分出一段支流,在两座议城的深谷边界经林过湾后被混凝土框出的限界规矩成一条穿过城区静静流淌的河流。

在这个季节的河段上已经开始漂流着或红或黄数种形状的树叶,它们来自河道两侧高高的行道树,数量密集得就像为躺在大地上的巨人披上了一披和秋天应和的纱裙,河道是她轻垂着的手臂。

慧曦所在的一刻市此时在新时序下是十点一十八分。

他站在自己房间里,透过窗户看着天上反射黯淡光芒的碎星沉默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没人比他更清楚,祂还没有确定的被终结,其中自己的努力占到了多少作用他也说不清,但他体内初聚的,微不足道的真实所诞生的「权」刚出现就毫无保留地被持续输送至那处用以维系权能,但是它实在渺小、微小,不值一提,就像婴孩想抬起吨位最大的飞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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