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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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虽然傻,但礼数做到了十成十,容逸心底的芥蒂略轻了些,那种被太子强权压迫的屈辱感逐渐散去,开始真正以打量妹夫的眼光去看待瑞王。
和母亲不同,他在知道于陵西做派时就心知这门婚事万万不成了,就是让容从锦一世留在家里,他养着容从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至于自己的亲事、定远侯府的名声都不重要,却没想到太子横插一杠,为瑞王强要了从锦去。
他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如今看来,太子至少有一点没有骗他,他这个六皇弟确实是内心纯净无垢之人,也唯有这样的人,王府的权势才能在动荡时局中护住容从锦。
容逸微垂下,藏住眼底涌起的一星波澜。
武将总是比文臣更加警醒,更能敏锐的嗅到空气中隐约浮起的血腥气。
荒野上的老迈野牛身边总是跟着数只垂涎他肉脂的掠食者,天空盘旋着漆黑鸦属锐利的目光期待着他倒下的一刻。
顾昭嗅着碧芳酒清香扑鼻,隐约有荷花香气,估计酒劲不大就多饮了两杯,勉强撑到散席连直线都走不出来了。
“母亲,我们先回衡芷院歇歇再回去。”
容从锦无奈扶住顾昭对定远侯夫人道,碧桃从另一侧上来搀住了他。
“那边还有人打理着,你们回去歇一会儿也好。”
定远侯夫人颔,“一会儿我去找你说会话。”
容从锦颔,小乐子还在外面侯着,见到王爷醉倒连忙替了碧桃扶着王爷,往衡芷院去了。
踏进衡芷院,锦榻、琴桌下到一半的棋局分毫未变,连灰尘也无,容从锦将顾昭安顿在贵妃榻上,碧桃又熟门熟路的从箱笼里取出一条薄锦被来。
“你先下去吧。”
容从锦接过锦被轻声吩咐道。
碧桃躬身离开不忘带上房门。
容从锦亲自给顾昭解开外衣,将锦被搭到他胸膛下方的位置,随手捡了一把柳荫赏花团扇,就坐在榻旁缓缓给他打扇祛暑。顾昭酒品极佳,醉倒时就面庞红扑扑的半张着嘴昏沉睡去,浓密眼睫像两把扇子投下细腻阴影,不时轻轻颤动,咂两下嘴唇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像是书里狐狸化作人形偷了酒醉倒在花丛间的模样,容从锦看着便笑了起来,他是不爱笑的,但自从与顾昭结为夫妻,好像也被他无忧无虑的快活模样感染了,笑容也变得多了些。
顾昭一睡就是几个时辰,定远侯夫人来细细问过他在王府的情况,得知顾昭甚好,也没有鬼混戏耍他的情况,心里安稳许多,又叫走扶桐盘问。
她知道碧桃是个锯嘴葫芦,容从锦没有吩咐她半个字也不会说,倒是扶桐更好敲开。
碧芳酒是将莲花捣碎后添上莲蕊,浸以夏日露珠混着酒糟酿成的,并不是提纯后辣喉的高粱酒,睡了一觉酒力自解。
反而精神怡然,颇为振奋。
“王爷醒了?”
容从锦就坐在他床边,单手持扇,另一手握着从书架上抽的一本医书,不时侧查看顾昭的情况,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顾昭微微睁开的双眸,合上书道,“喝点茶能解酒。”
顾昭半坐着饮了一盏苍山浮翠,眼光逐渐清明起来,打量着四周略显单调沉闷的陈设道:“本王…这是在哪里?”
“是臣旧时在侯府的院子。”
容从锦接过茶盏,手指轻拢着他鬓边睡醒后微微散乱的碎温柔道,“王爷以后不能再饮酒了。”
顾昭的酒量实在是太浅,定远侯府又是武将,没人灌他竟也醉倒了。
“是从锦的院子!”
顾昭只听见了前半句,眸光刹那间就明亮起来,坐在贵妃榻上喜滋滋的左顾右盼。
他终于踏入王妃的闺房了。
本来还觉得太过素净,现在看来是清雅别致才对!
“可惜本王送你的梅花已经搬到王府了,否则留在这里一定别有韵味。”
顾昭打量一番连连点头又略带惋惜道,从锦的房间里一盆花也没有,若是装点一番便是琼楼月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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