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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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主簿带人找了王爷半宿,循着动静匆匆赶过来,被萧朔身上血色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刺客——”
萧朔解开披风,一点点拭净云琅唇角血色:“没事。”
老主簿看两个人都全然不像没事,掌了灯,再细看云琅脸色,心下猛地一沉。
萧朔伸手,去摸云琅的腕脉。
雪里待得久了,指尖冻得冰冷麻木,几次都摸不出。
萧朔眉宇间溢出难抑烦躁,手上的动作却仍一成不变,再度探向云琅脉间。
“王爷。”
老主簿心惊胆战,小声叫他,“连统领去请梁太医了。”
“刺客来得突然,府上有些乱,刚稳下来。”
老主簿:“医官也叫了,很快……”
萧朔像是不曾听见,蹙紧了眉,盯着榻上无知无觉的云琅,眸底一片暗沉。
老主簿不敢再说,噤声缩在一旁。
当年家变后,王爷的性情就变了许多。
并不是像外界所说那般残忍暴戾,云小侯爷来府上前,萧朔其实不常发怒,也很少像京中那些衙内,动辄将夺人性命挂在嘴上。
可京中无论谁家纨绔、孰府膏粱,都从不敢与萧朔对上。
不只是皇恩浩荡,更因为萧朔几乎像是从死地走出来的人。
从死地走出来,什么都不剩,所以什么都不在乎。
萧朔敢肆意妄为,敢行止荒谬,不是因为宫中回护、皇上放纵。
是因为早已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也不想留住任何一样东西。
老主簿摒着呼吸,战兢兢看着王爷几乎同归于尽一般的凛冽架势站在榻前。
老主簿挣扎半晌,横了横心,冒死开口劝:“王爷——”
老主簿看着眼前情形,忽然怔住。
萧朔解开衣襟,半跪在榻前。
他眸底还是冷的,看不出神色,人凝得像是冰冷的黑色雕塑,伸手握住了云公子的手腕。
一点一点、什么都没惊动地,把云小侯爷冻得苍白的手焐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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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琅躺在榻上,难得地做了个不是被咒着该千刀万剐的梦。
汴梁雪夜的元宵灯会。
冷是真冷,也确实是好光景。
汴梁是古都,沿着黄河建的城,正在运河枢纽上。京城繁荣,店铺沿着坊墙一路搭到河边,从早到晚热闹不休,拦也拦不住。
到了先帝一代,彻底废除宵禁,汴京彻底成了不夜城。
自小长在宫里,又不用按着皇子的严苛起居,云琅没少在夜里偷着溜出宫,跑去汴梁的夜市解闷。
值守的侍卫早同他熟,没人拦他,管得最松的时候,云琅能骑着马一路出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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