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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查家也算得上是作惡多端,最終卻同天下百姓一併淹死在水中,實在是太過於便宜他了。
身前哪管身後名,不痛不癢地雙眼一閉兩腿一伸便就去了。
因為他們這些貪官所造成的傷害卻始終禍害著那些從災難中存活下來的人,今生的話,怎麼也得付出一點代價吧?
想著想著,唐演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他突然間又想起來方才焦燕詢問他的那幾個問題。
「京都謝家謝寅是誰?與你又是什麼關係?你為何知道他脖頸後方有紅痣?」
當時為了節省時間,唐演的回答大多模糊不清,特別是最後一個,壓根就是隨便找了個聽起來合適的理由搪塞過去。
京都謝家謝寅是誰——是京都謝家謝寅是前大將軍府的獨子,驚才絕艷,可惜命途多舛,英年早逝,終了後徒剩幾人牽掛。
與你又是什麼關係——幾面之緣,不足掛齒,從未深交,不過從李昭收集的相關上識得幾句,談不上是有什麼關係。
你為何知道他脖頸後方有紅痣——
在再次思索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唐演卻發現自己有點回答不上來,在重生回來過後的這段時間裡,他與謝寅的見面次數雖有增加,但真正的貼身次數卻少得可憐,或者說是壓根沒有。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剛才告訴焦燕這回事兒的時候,這句話卻是脫口而出了。
唐演捂住腦袋,一時間有不少碎片一般的畫面鑽進了他腦子裡,刺得他腦袋有些發疼。
前世大周朝673年,彼時唐演已經從安河鎮回到唐家。
本以為回到家裡面後萬事皆會好起來,可他那些壞名聲早就已經被有心之人從安河鎮帶到了京都城中。
唐家雖然是有心要認下他,可一些壞印象早就已經在各個王公貴族之間打下了基礎。
沒有人將他一個小小庶子放在心上,他在京都的日子,其實也並沒有比在安河鎮上好到哪裡去。
唐嚴致作為副相,每日需要忙碌的事情很多,再加上有他母親的那一層關係,不可能與他有什麼太過於親昵直白的父子情。
胡璇櫻更是不必提,胡璇櫻是嚴母,他們兩人都是被自己母親傷害過的人,唐演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去爭取他們兩人的愛。
整個唐家的下人與管家雖然事事都以他為重,他的命令也多會照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唐演始終都覺得自己融入不了唐家當中。
特別是當時的唐家還有姑母一家在家借住,即便是他們一家所表現出來的,也比唐演這個真正和唐家有血緣關係的庶子也更像是家人幾分。
心底的憤懣與青年的不甘以及被拋棄在諸多事物之外的痛苦整日盤旋唐演心頭,再加上在安河鎮殘廢的右手無人能夠醫治,唐演一時之間失去了所有生的希望。
左右他廢了一隻手,爹不疼娘不愛,整個京都貴族圈子也容不下他,他倒不如一死了之,就像是查家所說。
他若是早死,還能給唐家省下一口口糧。
這想法本就已經困擾唐演許久,最終在官家愁眉苦臉拿出他及冠禮時只有幾人應下的禮賓單子時,被徹底地引爆。
唐演依稀記得那一天他獨自外出買了幾斤好酒後直奔河岸邊上,打算飲完全部便就直接投湖自盡。
在面對夜間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時,唐演已然喝到酩酊大醉,他仰躺在河堤邊上目光迷離,見天上竟是沒有半點星光,一如他的前半生。
唐演面對萬里夜空,在酒精的刺激下突然開始哈哈大笑,他啞著聲音用右手拿酒,口中反覆念著一句詩。
……虛負凌雲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
唐演如瘋如癲,將最後一壺酒倒入滔滔江河之中,再徑直朝著河面上的白月走了過去。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如此短暫半生,若是終於這皎月之中,倒也算不上是一件憾事。
冬日冰冷的河水開始從四面八方灌來,隨著唐演的動作逐漸漫過了他的胸口。
然而正在唐演放自己就此沉淪的時候,腰間卻突然間被人扣住,那人在夜色泛黑的河水當中身著一身紅衣,面色蒼白如紙,滿眼都寫著焦急。
當時的唐演已經醉到眼睛都已經打不開,任由人拖拽著,在上了岸以後,他只覺得自己被放在了一個瘦削卻堅實的後背上。
對方的體溫似乎是比他這個要投湖自盡的人還要低上一點,只光背著他便就要很費力地喘息,走幾步就要歇幾步。
在男人後背的唐演已經忘了自己到底是要來河邊幹什麼的了,他虛空舉著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的酒杯嘴裡念叨:「來,干。」
已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醉鬼。
背著他的人卻不為所動,只是安靜背著他沿著回家的路上走,河水從他們衣服上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臨近唐府時,對方突然開口:「這世間有很多人想活卻沒機會活了,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被背在他身後的唐演一頓,隨即又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將額頭抵在男人肩頭咯咯發笑,最起初這笑聲壓抑,好像當真聽了個天大的笑話。
可後面他便就大笑起來,其中笑聲的淒涼與苦楚只有唐演自己能知。
「我的手廢了!」唐演突然怒喊出聲,他的笑聲里已經夾雜上了幾分哭喘:「我的手廢了啊!往後此生,我是一個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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