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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虚惊(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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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前后不到一个星期时间,为防止意外,始终只有小范围知情,就是翁仲海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个事情的。张庆山本人则是会议的前一刻才被告知这一决定,而他听到这个处理决定时,边上已经有两名解放军战士站着了。

张馨兰渐渐地抬起头来,见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微微地舒了口气,呢喃了一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还真是个流氓色鬼!”

旁边的一位也是教语文的中年男老师接了一句:“你跟他搭班,接触的多都不知情,看来张校长的确藏得深了!”

“我哪里跟他接触的多了?你别乱说哈!”

张馨兰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噢,也是,搭班的科任老师还真算不上什么接触的多或少的!”

“同志们,安静了!”

刘友辉用话筒喊道,“我们继续开会,下面我宣读一份县文教局人事任命文件。”

刘主任话筒里一喊,台下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刘友辉宣读的文件是海川县文教局报县革委会批准后,任命罗学人同志担任海川县第一中学革命委员会副主任一职。刘友辉的话一讲完,台下就响起了不是那么热烈的掌声。像张馨兰那样只有动作意思一下的也不少。刘友辉还是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罗学人同志的主要工作仍旧是负责做好教导处的这一块,校革委会成员的具体分工等下学期初再向大家公布。下面开始学习《文汇报》理论组写的一篇社论《坚持党的教育方针,坚持教育为工农兵服务,反帝防修,彻底清除资产阶级教育思想流毒》”

校文宣组的小杨老师走上主席台,在张庆山坐过的位置上坐下,刘友辉将话筒摆到了小杨的前面。看着报纸对着话筒,小杨开始朗朗而清脆的读起了社论。话筒里的声音,说不上有多少的表情,但读的流畅,语气语调抑扬顿挫。平常学校“小喇叭”

广播开始时总觉得她的声音很吵,今天听起来倒觉得她是个做播音的料,如果有个专业老师给指导一下肯定比县广播站里的要好,张馨兰心里暗自想着。其实,小杨也曾找过张馨兰,希望在朗读方面能够给她指点一二,但被她以“水平有限”

给婉言拒绝了。原因嘛,就是张馨兰觉得“小喇叭”

有些嗲,烦人。

农忙时的田间劳动自然是累人的,何况平常只习惯拿粉笔的学校老师。但日子却是踏实的,不知不觉中一周就要过去,大家都期待着星期天的休息。星期五的下午,老师们依旧顶着烈日跟着农场工人在水田里忙着耘田间苗。带着斗笠的罗学人在田埂上叫唤张馨兰,说有事让她回学校一趟。张馨兰也没多问,跟着罗学人搭上农场的手扶拖拉机一路“突突突”

地颠簸着回到学校,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刘友辉办公室。除刘主任外,还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女的,见张馨兰头戴草帽一腿的泥巴,便说道:“还是让她擦把脸洗洗再讲吧。”

刘友辉说:“可以的,那就请你一道去,我们等着。”

去宿舍的路上,张馨兰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去洗个脚回宿舍擦把脸换件衣服她干嘛要跟着?但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至少这位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女同志还是挺和气的,就像同事一样,感觉不出有丝毫“阶级斗争”

那种严肃的神态表情。她这样跟着,明摆着是监视吧,张馨兰想问又没问出口,但还是说了一句:“真不好意思,换件衣服也要让你陪着。”

“哦,没事,我也是想借机出来走走。”

她不紧不慢像唠家常那样轻松地说。张馨兰报之一笑便不再多说了,在洗衣槽里拧开水龙头洗手洗脸洗好胳膊腿脚才上楼去宿舍。大家都在农场参加劳动实践,宿舍是出奇的安静,而且静得有些瘆人。“多亏有你陪着,太安静了!”

张馨兰由衷地说道。两人走进房间,张馨兰顺手将门关上。她摘下草帽搁在一边,当着那位女同志的面,又胡乱地擦了把汗换了身衣裤。那女人似乎没太注意张馨兰,而是坐在写字台前翻着《欧阳海之歌》。

张馨兰说:“我好了。要不这本书你带去看吧?”

“哦,不用,我有。”

她说着,将书放回原处,“那就走吧。”

两人一路折回刘友辉办公室。刚才在宿舍,张馨兰是暗自庆幸的,书架和写字台上总共就只有《艳阳天》《清江壮歌》和《海岛女民兵》那么几本小说。原来有一本塑料封面的笔记本,里面是手抄本故事《神秘的脚步声》,在张庆山被“隔离审查”

后,就被她悄悄地扔到厕所的粪池里了。这本子的内容也不知道张庆山是从哪弄来的,还神秘地跟她讲“一看完就给他还给别人”

。这笔迹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张馨兰会看不出来?她就曾经笑过他道貌岸然做人虚假。这本恐怖凶杀淫秽荒诞俱全的东西不处理掉,万一被现那还了得?这可是流氓反动的资产阶级大毒草!其它文革前收藏的一些中外名着,包括张庆山讲他也喜欢的《莫泊桑短篇小说选》,在去年寒假回西州过春节时,就被她用旅行袋装了悄悄带回父母家存放。没有封资修没有大毒草的宿舍,干净而敞亮,也让张馨兰感到轻松和安心。到刘友辉办公室估计是要坦白交代跟张庆山有关的事吧,这种令人不齿之徒,张馨兰在回来的拖拉机上就想好了。她神态自若地跟着那位女同志走进刘友辉的办公室。罗学人还在,依旧是带着斗笠,一副随时要下地的样子。

“把你从农场地头叫回来,是让你把和张庆山之间的关系和问题说清楚,这是一;另外,也希望你通过在干校的学习,把自己脑子里资产阶级的东西好好地改改洗洗干净!”

刘友辉手里拿着一本《人民教育》杂志,对张馨兰说道,“这些批语是你写的吧?《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讲述女青年立志乡村学校的教育工作,走教育为社会主义新农村服务的道路,贡献自己的青春力量,正是响应‘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伟大号召的生动实践,很值得大书特书。而你呢?要让她‘多学文化知识,丰富个人生活,不辜负青春期望’,你这是一种什么观点?知识青年在农村的广阔天地参加社会劳动不正是学习吗?实践出真知,实践劳动远比书本上学到的要多得多!也正是丰富健康人生的生活经历,一点都没有辜负青春的期望!你没有充分地吸取上次接受批评的教训,说明你的思想深处仍然有反动的顽固的资产阶级的东西!这是立场问题,也是什么样的世界观问题!”

刘友辉当着众人的面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对张馨兰进行了批评。

听了刘友辉正言厉色的一番话,张馨兰是完全地怔住了,脸色煞白地站在那。她知道刘友辉讲的“接受批评的教训”

是指她之前的关于“大地主刘文彩”

的言论,而这次,则是将反动批语白纸黑字地写在学校图书室的《人民教育》杂志上!张馨兰除了一脸的懊恼和一肚子的懊悔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搞不好,那个张庆山已经吐出和自己的私情。在那个视男女私情有如毒蛇猛兽的年代,只要破鞋往脖颈上一挂,就足够让你一世抬不起头!真够该死的!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回宿舍换件衣服那个女的也要全程跟随,在房间还擅自翻阅起桌头的书来,原来是借机窥察啊!

“根据你的实际情况和存在的问题,校革委会作了认真严肃的研究,并报县文教局审批同意,决定‘张馨兰即日起到五七干校学习和劳动,改造资产阶级腐朽的世界观’。这两位是干校的同志,你现在就跟他们一道去。”

刘友辉将一张处理决定书推到张馨兰的面前,让她签字。一旁的罗学人过来递给她一支笔,手指点了点签名处。张馨兰试图看清楚决定书上的内容,可是怎么看字迹都是一团的模糊。

“在这签上姓名。”

罗学人再次用手指了指提醒道。

张馨兰在罗学人手指过的地方迟疑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刚才那个女的和另外一个男的起身,站在张馨兰的边上。“走吧!”

那女的说,“去宿舍拿上日常生活用品和换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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