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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月画心头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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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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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徵按了按额角,转身往回走:“那批杂税是在北翟郡内消失的,却平白被栽赃在了伯献他们身上。不论是‘东山派’还是祁家一系,都是长亭、淮南的世家大族,他们是不可能把手伸这么长,一口把北边的白银吞下去的。但是江南一带的官僚们与吴司徒一衣带水,想下手肯定不容易,只能来北边……”

傅徵忽然站定,吐出了一句话:“他向我保证过,绝不会因为那事故意治罪祁家。所以谢青极只是就坡下驴,他要了伯献的命,一定有别的图谋。”

“谢青极”

三个字让杭六眼皮一跳,他噤了声,心道,在大兴,谁敢说那位是驴?

一路听完傅徵的自言自语,杭六忽然想起当年在京梁听那帮王公贵族们背后嚼舌根嚼烂的闲话。那些个生在皇城根长在皇城根的人总说,傅召元一介武夫,出身乡野,无根无基,只会打仗,大字不识,对朝堂上的事一窍不通,就连奏疏都得别人代写,他又怎懂这权术政治之事?

可是,一个对朝堂事一窍不通的武夫,曾一手把那生在长康道、长在叱连城的为质皇子送上帝位,他是真的一窍不通吗?

讲出这话的人,也不过是以己度人罢了。

“将军,这些事,您会告诉祁二公子吗?”

杭六突然主动问了一句。

傅徵目光轻轻一闪,旋即回答:“告诉他做什么,等过了年,我想办法把他送到孟伯宇那去,眼下来看,还是四象营安全些。”

杭六轻轻颔首:“上楼吧,将军,起风了。”

暖阁一侧的厢房中,一个似乎一夜没睡的老头站在窗边,看着傅徵和杭六在后院假山丛中漫步闲谈。

离得太远,他听不清那两人在讲什么,因而看了不到片刻,这上了年纪的人就坐回炕上,拿起墨没干的笔,继续写那还剩半截的信。

信中不知写了,落款是一个“雍”

字。

暖阁另一侧的耳房中,瞎了一只眼的楚天鹰刚刚轮班回房,他借着清晨灰蒙蒙的光,一遍一遍地擦拭着手中长刀。

刀锋上已有豁口,刀柄间的磨损也已见沧桑,楚天鹰细细一算,这刀已跟了他三十五年。

刀曾浴血,人也曾浴血,楚天鹰的目光放在了暖阁上,心中暗道,为了报仇,他也不惜再度浴血。

当!门外响起了打更声,卯时了。

表字子吟

从冠玉再往东北去,不出四天,便能抵达大兴北关走廊的出口,天浪山。

天浪山往西,是密不透风的雪山高原,数座断崖峰如被刀削般立在平原尽头,峰顶白雪终年不化,与那遥远的怒河谷遥遥相对,映衬着连绵起伏的“塞外水乡”

巫兰山。

祁禛之坐在马背上,越过层层叠叠的哨卡与一座巍峨伫立在天浪山下的总塞,远眺望见了那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在天边的“

巫兰”

整个大兴,只有傅徵和他麾下的四象营铁骑曾越过巫兰山,踏进过怒河谷,在那远距京梁几千里外的冰雪辽原上与胡漠先民决一死战。此后五年,巫兰山的这头,都未曾再见胡漠人的踪迹。

祁禛之收回目光,纵马跃向关外。

他要去的地方是如尼雪山,雪山山脚下,有离大兴北关最近的高车部族,金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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