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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歉意(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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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再混账,也是个孝子,很快就拍了板。

治。

他是个孝子,却不是个好爹。

男人们商量这事儿时,没避讳着她,可能觉得她年纪小听不懂,也或许是知道,哪怕她什么都懂,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小春是在她怀里死的。

墓葬的彩俑童子,瓶口小,活着的时候,是塞不进去的。

彩俑师上门的时候,给了法子,将人埋在雪地里,等人彻底冻硬了,再用滚烫的热水冲泡,这时便可以使之骨肉分离。

他会用剔骨的刀,将皮先剥下来,将骨头敲碎,一点点塞进泥瓶里,然后是肉,直到将瓶子塞满为止。

最后将泥瓶塑成她生前的模样,画上线条,涂上金粉,填好了颜色,最后放在火中烘烤,这样才算大成。

他说,小春不会受苦,因为被雪冻死,是最好的法子,她会笑着走。

要是不信,就自己去看。

她当真不信,就倚在门边,看着小春,最后她开始呻吟,开始呼救。

爹和娘都去了镇上,没几日是回不来的。

她那时也小,听见小春哭,从雪坑里将她刨了出来,抱着她,最后看着她,在她的怀里,渐渐变得冰凉,渐渐变得僵硬。

她的眉梢落了一抹雪粒,逐渐融化成雪水,模糊了她的眼帘。

雪冷极了,却没有怀里的小春冷。

她忽然觉得女人很悲哀。

没有钱,不是最悲哀的。

没有反抗的权利,才是。

她才五岁啊,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一辈子被欺辱,被打压,被人视如微末尘土的平庸农人,只有在自己的儿女身上,才能获取权利,品尝到了掌控的快乐。

从那时,她就明白了,钱很重要,可最重要的,是权利。

可她又想,为什么,她们的祖母,同样都是女人,同样被祖父殴打着过来的,却能如此轻易的,就剥夺了她的性命?

这天底下,父母爱子女,子女爱父母,不是天经地义之事吗?

为什么没有人爱小春。

也没有人爱她。

她承认,她对于陆温的嫉恨,其来源就在于,她不必如何费劲儿,就可以收获很多很多的爱意。

苏刺史爱她,宁肯一掷万金,只为博她一笑。

她的准夫君也爱她,为了她,随手就将她抛诸脑后。

南凉的太子宁肯为她弃一城,舍皇位。

为何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只围着她转?

最可怕的是,她的母亲,也逐渐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个陌生的女人身上,因为她的几次试探,还斥责了她。

到了最后,连一刀两断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彻底绝了她心头的最后一丝善念。

她也知道,现下,她不该与陆温作对。

可她的心底,仍旧难以控制的滋长出了被取代的不甘,被蔑视的恨毒,被分走爱意的怨愤。

陆温亲切吗?

不,她只是擅于伪装。

陆温善良吗?

不,没人比她更明白,她的心底,藏了一条蛇,一条暴虐又狠毒的蛇,只是那条蛇,被她隐藏得很好,只有她知道。

所有人,都被她蒙在鼓里,包括自己的夫君。

她这样想着,面对她的问题,久久没有吭声,只是低下头,思索了许久。

终于敛去了眉梢的恨意,换了一副冷漠的面孔,用力的,一字一句的说着。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指婚,我怎么会沦落成这样,我娘又怎么会因为兵祸死无全尸?”

事实上,她很需要这桩指婚,很需要那个风光霁月的男人,做她得势的后盾。

可她既然不惧艰险的将她从北狄救了回来,就一定是心中有愧,既然有愧于她,她又为何不能将这份愧疚,利用得更极致一些?

陆温眉眼温柔:“你腹中孩子的父亲,是你喜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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