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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知道研究所有这么个人,但他很少参与对方主持的实验,所以对这个人的记忆很模糊。直到在研究室见到卡特霍姆本人,克劳德恍惚了一瞬,才意识到对方和宝条长得有多么相似。
以他对生命之流的了解,那可能不止是长相相似的问题。
星球的生命是个大循环,每个人死后都会融入星球内部的生命之流中,然后再以其他形式重回到星球表面。通常情况下,生命之流承载不了那么多的记忆和思念,所以个体的意识不会被保留,而是以能量的形式汇聚在一起然后再分配;但也有萨菲罗斯这样的特例,他能保持完整的自我,不断以本体的形态在生命之流和星球表面循环往复,这证明了一个人如果有着足够深的执念,是可以在生命之流中保持独立的。
宝条的执念不比萨菲罗斯少,如果对方真的在重生时保留了一定的人格,反倒解释了很多生在这里的事。
“你找我?”
卡特霍姆将转椅从桌前推开一点,低头望向克劳德。
克劳德没有立即开口。他仔细观察卡特霍姆,并未从对方脸上看出熟悉的痕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即使卡特霍姆身上真的有宝条的一部分,也没有宝条的记忆,这可能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卡特霍姆把他抱起来放到另一张空椅子上,这样可以缓解低头对颈椎造成的负担。“听说你已经学会说话了,小克劳德?所以找我有什么事?”
克劳德顿时浑身绷紧。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能避免对方起疑的说法,只好跳过虚与委蛇的部分直奔重点:“博士,我能不能代替萨菲罗斯参与实验?”
卡特霍姆听完并未立刻回复,而是推了推眼镜。“哦?为什么?”
“因为……实验很痛。”
他现在是三岁小孩,这应该是最符合他年龄段的答案了,希望对方不要多想。
卡特霍姆的表情意味不明。
“实验很痛,你却要替他做?为什么?”
克劳德一边端详他的表情,一边谨慎地调整答案:“因为萨菲提供了……我的药?”
卡特霍姆顿了一下,陷入一阵思索。
过了一会儿,对方突然问:“这是萨菲罗斯让你说的?”
克劳德立刻瞪大了无辜的蓝眼睛,拼命摇头否认。
“那为什么他提供你的药,你就要替他参加实验?”
卡特霍姆似乎对这其中的逻辑很感兴。
“因为……”
克劳德犹豫了几秒。
他不能再随便找理由,否则卡特霍姆会像宝条一样无休止地追问下去,他必须拿出一个强有力的答案终结这个话题。
“因为萨菲是……我的哥哥。”
卡特霍姆的眼镜闪了一下,好像现了十分奇的东西。
他摸着下颌上的青茬,上下打量起克劳德来。“c型克隆体之间会自地产生亲缘意识,即使没人给他们灌输这种概念也能自动形成,这种现象有,非常有……”
卡特霍姆喃喃自语着,仿佛忘记了克劳德的存在,“萨菲罗斯也是这样说的,弟弟。这么说他认为克劳德·斯特莱夫是母亲,这点也很有……”
一点也不有。当事人面色铁青。
“所以你认为萨菲罗斯给你提供了药剂,你很感谢他,他又是你哥哥,你想保护他。实验很痛,出于感谢和保护的目的,你想要替他承受这些,我说的对吗?”
克劳德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感谢宝条式自说自话的逻辑帮他把乱编的理由串了起来,于是他拼命点头,露出了崇拜的神色。
“不错,非常不错。我要把这个现象记下来。”
卡特霍姆看起来很满意,向后靠回椅背,冲他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我会考虑的。”
克劳德点点头,飞也似地冲出了研究室。
虽然宝条是个恶劣的人,但他说的话通常都还算数,克劳德希望卡特霍姆也能继承这为数不多的优点。
他回到房间,坐到萨菲罗斯的床边,再次拿起那本星球史读物,轻轻抚摸着凹凸不平的封皮。
距离萨菲罗斯上次为他读这本书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那孩子仍然因为水晶的事在讨厌他,却一直将这本书放在枕边。
克劳德知道他不是忘记拿走,而是一直在犹豫。
在他还未恢复记忆的时期,这个小小的萨菲罗斯就曾自地当起哥哥,试图以自己的方式照顾他。这个身份似乎给了小萨菲一种归属感,一种小动物在母亲离巢时依偎取暖的本能,所以当他们抱在一起睡觉时,他能感觉到萨菲罗斯是多么欢喜。
一想起这件事,克劳德心里就变得柔软。
这个萨菲罗斯很温柔,却不陌生。在他还只是个神罗小兵时,曾和扎克斯、萨菲罗斯一起前往尼布尔海姆执行任务。那时的萨菲罗斯是万人敬仰的神罗英雄,却在知道尼布尔海姆是他的家乡后体贴地问询了他对家乡的感受,并给他一晚上的假期回去探望家人。许多年后想起这件事,克劳德仍然记得自己当时激动的心情。
萨菲罗斯可以、也曾经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神罗公司和宝条的实验,如果不是他在人类这里失望透顶转投外星母亲的怀抱,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克劳德抱起那本书,心底弥漫起一股若有似无的感伤。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你曾是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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