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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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下得蛮不讲理,又急又大,还沾着海风,咸湿又粘人。晏家别墅院里种的玫瑰,被倾斜的雨水,重重拍打,不过一会花枝全被压弯,本该娇艳的花朵都垂下了头。
气派的中式风餐厅里,家具全是上等檀木,壁画和物品看着低调,但明眼人打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圆形餐桌旁,晏孝捷弯下了腰,十几分钟都没有抬起过头,也不允许上桌吃饭。因为一家之主晏柄国,对他这次摸底考很不满意,确切的说是,次次都不满意。
晏柄国在省里官职很高,上一辈也在京城的当官。而晏母曾连萍,只是一个姿色过人的温婉妇人,没有任何帮腔的权力。
晏柄国一身正气但不温和,尤其是那两道浓眉,一拧起就很显凶。他夹起一片三文鱼,这是旧友从日本特意捎回来的,他蘸了点料,送进嘴里,咀嚼几口吞咽后,放下筷子,横眉冷目:
“这个学期,你连十分都爬不上去?”
晏孝捷垂着头,再不服管教,也不敢在父亲面前造次:“是我愚笨,不如人。”
晏柄国手肘抵向桌子,手指交叉,有些摩拳擦掌的意味:“前几天局里聚餐,他们问我你这几次考试的名次,我都不好意思开口手,人人都认为我晏柄国的儿子,至少能考到市里前十,没想到你连个二中前三都进不去。”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面对父亲的指责,晏孝捷从不反嘴,有理没理,他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晏局长,”
曾连萍还是想试试帮帮孩子,“孝捷下次会努力的,慢慢来,先让他吃几口饭。”
晏柄国重哼,“饿一顿,死不了。”
接着,怒指着晏孝捷,说,“你再掉三分,连保姆的女儿你都比不过,就问你,丢脸吗?”
晏孝捷不敢作声。
或许是越想越来气,又或许是连日工作的不顺心,让晏柄国又有了动手的想法,他命令曾连萍:“把皮鞭给我。”
曾连萍手一抖,连忙求情,“一次考试而已,下次努争口气就好了,不必打孩子啊。”
晏孝捷根本没躲,他习惯了。从小被打到大,背后的伤疤,常常是新旧交替,他常笑自己,自己皮糙肉厚,耐打,死不了。
晏柄国要打人,谁都拦不住。他拿起鞭子,就朝晏孝捷的背上抽了上去,是亲骨肉,可是奈何他这人,天生只有权力面子,对外亲和客气,对内嫌少讲情。
一鞭接一鞭。
晏柄国打人的时候,从不说话,看上去不是真要教训孩子,而是,一己私欲的泄愤。
鞭鞭下来,晏孝捷就这么受着,背上像火烧,烧得痛,但他抵得住,因为这一年,他找到一个忘却痛苦的方法。
想,温乔。
*
老厂的小区里,老房的红砖墙,被雨水沁透,墙角还暗生出几大片苔藓,小虫乱爬。
九栋,一单元1o1,是温乔的家。
父母离婚后,母亲跟情夫去了美国,父亲又娶了新老婆,但两年前父亲意外去世,她便和继母徐蓉生活,但无奈这继母活得浪荡,总带男人回家。
温乔窝在自己房里做功课,屋里没几个家具,也没什么女孩的物品。怕徐蓉带回来的流氓闯进来,她通常反锁房门后,又用铁椅挡住,这样,她才能睡得安稳。
刚做完一道完形填空,温乔想去厕所,但去厕所要经过徐蓉的房间,即使她穿的是高领衬衫,但还是又披了一件外套,家里没开空调,不过一会,她就捂出了热出汗。
在经过徐蓉的卧房时,不出意外,温乔又听到了她浪荡的叫声,还有男人粗犷的脏话。
因为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所以,温乔很厌男,对成人的那件事也无比抵触。
她已经小声到走路都无声,只是刚关上厕所的门,转身就撞见了完事的男人,男人只穿了条肥大的格纹四角裤,肚腩上层层肥肉,就这样不害臊的在走廊里晃悠,还下流的盯着她。
中年肥男上下打量温乔,稍微往前靠近,散着下流样:“你是她继女吧,没血缘关系我知道的,开过苞吗?要不要叔叔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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