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新的生活(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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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恪有些怔愣,一来是对方跟他说中文,二来是这人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容置疑的强势,再者就是温恪自打看不见以后,碰到人就道歉,说过的对不起比前十几年总共说的都多,他自己也委屈,“那你干嘛挡我路。”
老人拉着温恪坐到了路边的长椅上,远远地看了一眼温季明,让他不要过来,然后跟温恪说,“你既然成人了,我就直接跟你聊。为什么不做手术了?”
温恪对于一个陌生人拉住他,还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觉得不安,想开口喊温季明,却听见老人继续说,“别喊你那糊涂爹,你认识我,我叫林炳义,samue1b。y。Lin。”
温恪立刻噤了声,声音带着些惊喜,“samue1Lin!”
一位在温恪书柜和电脑文件夹里经常出现的名字,一个温恪熟悉地不能更熟悉的人。1971年在日内瓦大学取得天文学博士学位,1995年现了第一个环绕类太阳恒星飞马座51的行星飞马座51b,在法国蓝色海岸天文台(observatoirede1acoted’azur)工作期间,和其他人一起表了过2oo篇科学论文,在智利欧洲南方天文台所属拉西拉天文台现了格利泽581c,2oo5年获得法国天文学会颁最高奖项皮埃尔·让森奖,2o1o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他对温恪来说根本是个传奇。虽然温恪看不见,但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虔诚来。
林炳义对这个小粉丝的反应很满意,翘着腿靠在长椅上,“跟我聊聊吧。为什么不做手术了?”
温恪不明白林炳义是怎么关心上自己的,但还是跟着说话声音朝着林炳义的方向侧坐着,恭顺乖巧,“做了两次,都没治好,与其冒着死在手术台上的风险,还不如习惯这样的生活。”
虽然温恪看不见,但林炳义还是认真地看着温恪,“我得了脑癌,成天的头疼,恶心,视力也下降了,还昏迷过好几次,医生说以后还可能失语。手术、化疗、放射治疗我做过很多,那你觉得我应该继续还是放弃?”
温恪对于一直奉为精神导师的偶像人物罹患脑癌的事情感到命运残酷,“治疗吧,如果治好了呢?”
林炳义勾着嘴角,“可是我年纪大了,手术风险也高,万一我死了呢?”
温恪沉默了。
林炳义摸了摸温恪光溜溜的脑袋,“这么想吧,从数学的角度上来说,我们应该用零来表示死亡,它既不是一个正数,因为没有快乐,也不是一个负数,因为没有痛苦。然后想象一下,你永远失明地活着,在未来会有多少个美好时光,把它加起来,减去因为失明而不幸的时日,看看差额是正还是负。如果是正数,那么你的生命就值得拥有,如果是负数,说明痛苦多于快乐,这就比零还要糟,这生命就不值一过。”
温恪知道林炳义是让他自己权衡眼睛对于他未来生活的重要性,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梦想、爱情,就连尊严都快要离他而去了,但他还是下不定决心。
林炳义也不急,侧着身,搭在长椅靠背的手撑着脑袋继续说,“当然啦,生命不可能只用加减法,毕竟所有的快乐和痛苦在计算时都不是等量的,那么你还要考虑把痛苦的强度和持续时间相乘,从而得出痛苦的绝对数值。”
温恪很显然地知道,失明的痛苦和困扰不仅剧烈,而且漫长,这将是跟随他一生的诅咒,“我应该再试试吗?”
林炳义第一次回答了问题,“我不对你的人生提出建议,我只是问,向你敞开的各个选择,哪一个能给你更好的未来?不过,我可以额外给你一点我的感悟,命运,不是你委曲求全就能安享太平的,生命,更不是你攥在手里就不会流失的。”
温恪笑了,一个多么简单的动作,只须将嘴角轻轻地上扬,却能给自己,给别人传递出温暖的力量。那2o%的成功率是上天给他的机遇,而他要做的,就是抓住机遇。
十月底的时候,温恪的视力在手术后逐步恢复了,不过还是要再护理半年左右的时间才能恢复到最佳状态。温季明高兴地上蹿下跳,已经把生意重心转移到北美的他大操大办了好几天的宴会,一来是建立新的社交网络,二来是表达一下他恨不能普天同庆的心。
宴会上,穿着老派的林炳义坐在露台上做工繁复的手工椅里和温恪聊天,“你这爹怎么成日里咋咋唬唬的。”
温恪早上被温季明要求,穿了一套白色西装,现下青黑色的短,白净的脸上配着一副金丝框的矫正镜,整个人的风格和从前大不相同,趴在栏杆上,闻言回头望了一眼温季明,对林炳义说道,“他高兴。”
林炳义边吃葡萄边吐核,“你不高兴吗?”
温恪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空,“一年内的复率约为5-1o%,5年后的复率为1o-15%,1o年后的复率约为2o%左右,我还有多久时间可以看看这个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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