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封神劫师徒遭横祸 坑俘馘父子起争端(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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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舍听了大喜,道声谢,便转过山北去寻。
到了山北,只见山上密林丛杂,不见人家。邻舍寻得小路,登上山来。将及半山,果然林内现出一座山神庙来,却是破败不堪。行到庙前,复行百十步,果见林中隐着一带篱笆,内有三间茅屋。便上前去,敲那木门。正唤哩,只见里面走出一个童子,问道:“客人找谁?”
那邻舍道:“徐和先生可在这里?”
童子道:“在却在,只是……”
邻舍听了,便抢入去寻,进了正屋,却寻不见。转出来,那童子生了气,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徐先生正与通一师傅闭关修……”
邻舍听了,怒道:“闭关,闭关,人命关天,你小子懂得甚么?”
便又去寻,恰寻到陈念义、徐和所在的净室。童子急道:“师傅吩咐,闭关期间,外人一概不见。”
邻舍道:“他老小死了,也不管么?”
那声喊,早传入室内。徐和骤闻此信,心念一动,想要起时,却不敢动弹。正慌乱间,邻舍雨点似的打门。只听童子道:“师父闭关修炼,已将门从外锁上,你看可曾骗你?”
邻舍便在门外道:“徐阿哥,你家中遭难,嫂子病重,长生身故,伟生又不知去向。青娘托我捎信来,请你回去做主。”
徐和听得此言,恰似五雷轰顶,正要起身,只听陈念义道:“这三十日内最要紧,万不可分神。你若就此出去,非但前功尽弃。便是你我,亦有性命之虞。”
徐和见说,只得打消念头,仍复静坐。那门外邻舍听了半晌,只不见里面动静,叹口气道:“修道竟修的连家人也不顾,只怪我往日瞎了眼,道你是个高尚之士。”
说罢,将书信掷于地下,下山去了。童子见邻舍走了,关了门,收了信,自去歇息。
且说徐和自得妻儿之信,心绪不宁。陈念义见他如此,问道:“入此室前我曾问你家小之事,你可曾忘了么?”
徐和听了,面红耳赤,自悔不迭,致歉道:“弟子未忘,只是骤听此信,未免有些不安。如今不再胡思乱想,安心修炼。”
便不一言,仍旧坐定,却心中杂乱,再难定神。
也是那陈念义、徐和师徒大限将至,那日天晚,正巧高可立引兵弃了天台县,向北逃走。至天台山时,身边只剩得三五十人。高可立恐吃官兵觉,不敢望人多的村落走,只望北山而来。月明之下,沿石阶而上,远远地见了那座山神庙,便引众奔上去。走到近前,见了那几间茅屋。便令三五个贼兵过去,寻些吃食。那童子听得打门,火光里看见高可立等头裹红巾,知是强盗,那敢应声。急取了钥匙,奔至净室门外,边开锁边喊道:“师傅快出关,强盗来了。”
那边厢,贼兵早已将木门踹开,那童子开了锁,吓得跳出后院篱笆,自奔下山去了,不知去向。
那些贼兵入院,便四处寻翻。室内陈念义、徐和听得童子叫喊,都吃了一惊。又听得外面闹乱一片,徐和再忍不住,霍地立起身来,只觉一阵晕眩。略定一定,方才稳住。陈念义见了,叹口气,闭上眼,也不言语。当下徐和扶着墙壁,推开门,出了净室。那些贼兵见徐和出来,火把下照时,见他面无血色,三分似人,七分像鬼,都吓了一跳。便把徐和挟定,照室内时,见一老儿端坐蒲团,闭目不言。便留人守着门,将徐和脚不点地,拖到山神庙来。那高可立正在庙门外坐着歇息,见喽啰空手而归,只押得徐和来,便问道:“你家可有粮食,若能献纳,我向大王保举,赐你官爵。”
徐和道:“贫道已月余水米不曾打牙,那有粮食给你?”
贼兵报道:“这厮和一白胡子老道躲在一空屋子内打坐,不知捣什么鬼。那老道无声无息,直挺挺地,恰似死人一般,因此把这人捉来,请将军落。”
高可立笑道:“是了,想必定是这些道士弄些甚么修炼长生之法,名曰辟谷,把自家折磨得不成人样,可叹可笑。这等人,夸夸其谈,无人能敌。于国于民,百无一用。”
便教贼兵搜身,却搜出一块玉牌,上面写着“敕封文渊阁学士”
―却是那年助张叔夜平定麟山,朝廷赏赐的。徐和一直带在身边。高可立见了,怒道:“原来这厮竟是个官儿,这等害民贼,留之何用!”
一脚飞去,将徐和踹倒,沿着那石阶滚落。下面巡哨的贼兵见了,围拢来,乱枪戳死在阶下,亡年四十四岁。后人有诗叹道:
山中宰相浮生忙,半来行医半图王。
了却尘缘终难了,劫数难逃阶下亡。
当下高可立又叫贼兵回去,把那三间茅屋并陈念义一把火都烧作灰烬,亡年一百四十三岁。可叹那陈念义、徐和师徒,希图终南捷径,终归难逃劫数,可不戒哉。后人有诗叹道:
巧取参血地仙才,携徒修道隐天台。
欲不达足为训,引火烧身实堪哀。
高可立引众贼兵下山,王寅见是吕师囊部下,便出来相见。诉说姓名,高可立十分欢喜,和王寅商议南寻吕师囊。惜二人到时,吕师囊已死。高可立悲恸万分,偷偷服了点子毒药,呜呼哀哉,就此永诀。王寅见了,自思孤掌难鸣,只身投北而去。后来机缘巧合,际会豪杰,在海上又做下一番掀天事业,按下慢表。
断章句,话分两头。且说张仲熊、杨腾蛟那日奉了张叔夜将令,统兵南下,收复黄岩县。接得探报,吕师囊留三员贼将把守,乃是游弋神潘文得、霹雳神张近仁、丧门神沈抃。张仲熊见说,传令进,不日到得城下。早见贼兵列阵相待,却是霹雳神张近仁、丧门神沈抃两个引兵。当时两阵对圆,各把强弩射住阵脚。三通鼓响,贼阵上张近仁一马冲出,挺枪大骂道:尔等赵家犬,只好潜身缩,苟图衣食,怎敢来侵犯吾地!今既来送死,便出来与老爷一对一厮杀,要人帮的不算好汉!”
张仲熊听了,笑骂道:“谅你这等鼠辈,便来一万个,爷爷也扫荡净了!”
便抡两口旋风雁翎刀,飞奔出来。张近仁挺枪迎住,两个在垓心里斗过二十余合,沈抃恐张近仁有失,舞大杆刀来助。杨腾蛟见了,正要挺斧上前,早听张仲熊叫道:“杨将军且歇,要人帮的不是好汉!”
杨腾蛟便勒定马,立在阵前看张仲熊斗张近仁、沈抃两个。
只见张仲熊展开双刀,使出一身武艺,力斗二贼。杀气影里,战斗愈酣,斗到五十合之上,张仲熊神力天生,转战不衰,那张近仁、沈抃两个兀自筋疲力尽,渐渐地只办得架隔遮拦。张仲熊见他二人力气已尽。便大奋神威,使个旋天转地势,闪过沈抃的刀。沈抃措手不及,刀光落处,头颅早已飞去。吓得张近仁胆裂心寒,趁那空当,拨转马头,一道烟儿逃入城内去了。杨腾蛟驱兵掩杀过去,那些贼兵见主将进城,一时间拥挤不入,只得背城死战,待官兵扫尽贼兵时,城门已闭,城上灰瓶金汁劈头盖脸砸下。张仲熊急令鸣金。
当日收兵,杨腾蛟笑道:“小将军武艺群,今日独斗二贼,真乃将门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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