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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梅香笑道:“他们也是个混说,还不是在酒楼谋生,每日嘴里图个爽快,虽不是那宰辅,也有个想头不是。总比那聚众赌钱的好”
。李婆子听得,也倒罢了。
先不提这王家酒楼,只说那西湖行户人家。自前月花魁争斗,岑瑶琴落败,褚妙妙上位。
前者虽说年齿长了几岁,那甚么丝竹歌舞的,也通个几道,自卸了那花魁之位后,便教习小娘们技艺。后者只会唱个梧榴泣血,自家连锦瑟有多少弦都分不清,哪能弹出雅音,只雇了个老成琴娘,每月略略给点银罢。
那琴娘自是不服,又因身契被老鸨捏着,才默默无言。一日受了那褚妙妙的气,摸着身上的伤痕紫团,在被褥里哭泣,只叹自家命苦,没个好人帮扶。
正哭到伤心处,却被一只小手拍拍,只见身侧冒出个人儿,睁着一双盈盈水眸,劝道:“好琴姨,不要哭,她们不帮我来帮”
。
这琴娘本是三十许人,先前也是个头牌,自家也有那心计,攒了几百银只等良人来救。只是不是谁都有王美娘的运气,这吴琴娘听得那客有心要赎,银钱却不趁手,便偷偷取了那压箱银。
本在满心欢喜等那官人,谁知竟一去不复返。吴琴娘心灰意冷,病倒在床,那老鸨听得这小娘竟自家贴钱给孤客,气得一顿皮鞭一顿针,杀鸡儆猴,让那新来的小娘们唬破胆。
既然打出了开头,在姊妹们面前丢了脸,这吴琴娘便被撸了头牌的名头,只当作肉妓使唤。等过了几月,恩客们尝了这先头牌的鲜,吴琴娘的身价便暴跌。
这是个“风尘女痴心错付人,枯白发红颜瞬凋零”
的戏文,若是那等迎风弄月的文人撰写,总有个熬尽榨干扔街头的结局,谁知这吴琴娘自家竟振作起来,也不理别人风言风语,每日只练那琴。
原来这吴琴娘本就是琴艺出名,当了头牌才松懈下来,只保养面容样貌。这两年又捡起以前的技艺,每日发奋,虽说已是色衰,这琴倒真个好听。那些恩客点支曲,品那音律,谁管帘子后的琴娘样貌。
那老鸨见点曲比过夜赚得多,便让琴娘只在帘后。等寻到褚妙妙,又有那万官人砸下大银要捧她,便让琴娘专供那花魁。
虽说活计比先前轻省,这褚花魁却是恁大脾气,若是发作起来,就算手里有刀剪,都能劈脸往琴娘扔去。琴娘被折磨的不堪,姊妹们也是各人只扫自家雪,只有个四五岁被卖到这里的小囡囡和自家一心。
这囡囡也是命苦,亲娘死在瓦子里,留下小的也要死要活。那龟婆见得心烦,一时照看不住,竟让花子给拍了去,等进了行户,只说自家叫虫姐,吃口白米都要掉泪,还说从没吃过这等好物哩。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通宵,今天下午才睡下,醒来就晚了,对不起大家。明天两更补偿。
☆、第92章溪因游分
话说那吴琴娘见乔虫姐人物可怜,又是个懵懂孩童,便将心放到她身上,时时看顾几分。那虫姐私下里还偷叫几声娘,被人听着不像,才以姨称之。
这虫姐年纪小小,玉雪可爱,虽血脉还未长成,却被几个好幼-齿的客盯上。琴娘先前奋发只为自己,现在又添个虫姐,日日盼攒够五百两,将这小娃摘出鬼蜮。
那褚妙妙只是个贫户女,不知为何被万官人瞧中,放下豪言要捧红她。那皮子虽黑,被白茯白莲的蜜涂着;嗓子虽哑,被枇杷秋梨的膏养着。
等到点茶清谈,来去恩客也就那几句发问,都有事先备好的回话。至于琴棋歌舞,全有相应的替身,只要帘子一拉,那老鸨笑道女娘害羞,只得以帘罩身,请官人体谅则个。
又叹那妙妙本是一品千金,如今已是委屈了他。那些新客都被唬住,连连点头称是,老客虽然腹内讥笑,却抵不住有傻子上当,自愿当了那一品千金的狗,反而扑去撕咬那些老客。
那万官人也收买几人,充作一品大人的仆从,俱来行户当众大哭,说是好好的千金当了名妓,真个红颜薄命。那岑行首见了,只冷笑“妓就是妓,还充甚么花头”
,却被那万官人盯上,毁了几次生意,倒落了个冷淡下场。
等造大了声势,万官人又砸银抬褚妙妙的身价,竟至一夜百两,又在花魁大会上夺了行首,更是风头无双。
虽然在这小娘上费了钞,却也不算亏本,褚妙妙扯虎皮自创个“一品胭脂”
,将那膏儿粉儿吹个天价,都有傻子来买,真以为自家用了这胭脂,享受了一品千金待遇,定能脱胎换骨,也成一代美人哩。
再唱个梧榴泣血,那韩游本落了下风,听了这曲儿气得当场吐血,被人抬回去。韩家他人既懦又蠢,都不敢出头,还劝韩游低个头儿,说不得能附着万家赚银哩。
韩游怒道:“这商道本就你死我活,我低头不难,就怕他吞了咱家,让韩家替他卖命,每月得几块赏银,与那奴仆何异”
,又说:“他与我家非亲非故,凭甚来提携,就算我奉上全部家私,他也要斩草除根,还不如全力一拼,就算落败也无话可说”
。
韩家他人听了,将信将疑。韩江还好,韩溪却不信堂哥,真个跑去万家,攥臀捧屁,那万官人先哄他拿出手中铺面,与韩游打起擂台,又有万家在后撑腰,一时间韩溪竟赚得万两,自是不将韩游放在眼里。
韩游见自家人背后插刀,百般劝韩溪都不听,只得请父祖出面。谁知那韩二官人见儿子赚了银,大侄韩游却说风凉话,便冷笑道:“先前都说大侄精明强干,谁知这次栽了跟头,半日爬不起来。我家溪儿好容易得了银,却被你混说,还不如分了家,各自过活”
。
韩游冷笑道:“我当家四年多,赚的钱钞全归公中,一人养着全家几百口。如今遇见强敌,二叔四弟竟要分家,生怕那万家灭不了韩家么?咱们两房拧成绳,那万家动我们还得掂量,若是一拍两散,没几月就要家破人亡哩”
。
韩二官嗤笑道:“那家破人亡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家溪儿得了万官人提携,自是撑起我们房,你们日薄西山,只看我们日渐隆昌罢”
。
韩大官人听得不像,忙忙喝住,劝道:“甚么破不破,亡不亡,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来。那韩沁韩汀虽在外面,我家也没打压,游儿还替韩沁打通关系哩。你家溪儿赚得一次银,就翘起尾巴,游儿养全家四年,你可曾听过他要分家?”
韩老夫人听得,叹道:“老二,你自我肚中爬出,养到成人,自问对得住你。今日我还喘气,你就要分家,等我闭了眼,你怕是不上门了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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