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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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遮住了边城的日光，城里到处都是披麻戴孝哭丧的人。

孟九安纵马前行，一路上听的各处都是哭声。

送亡人，赴阎台，三山五岳同悲哀。

他一直往前骑，骑到了孟家军的埋骨地。

“将军！将军回来了！”

孟九安随便抓住一人：“流月呢？流月葬在何处！”

士兵面露难色。

“流月姑娘赴死前说恳求老将军，让她在火中烧成一捧灰，再把她撒在思亲河里与父母团聚。”

“老将军刚刚带了戏班中牺牲的英雄们，去了思乡河。”

孟九安脸色苍白，他竟是连流月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推开士兵，他踉跄地奔往思乡河。

他是在那附近救下的流月。

小小的姑娘被蛮人匪徒们害死了父母，却咬牙忍着眼泪不肯哭。

这副模样让他想起了失去母亲的自己，一时冲动，就将她带回了府里。

流月会偷偷看他练兵。

会学着戏文里的样子，给他送乱七八糟的礼物。

有时候是一朵花，有时候是一诗。

他都知道，都看在眼中。

他看着流月从一个瘦小的姑娘出落成名满天下的伶人。

看着她望向自己含羞带怯的情思，却只能假装看不见。

甚至，他从不敢光明正大地听她唱一曲。

他怕自己听了，心就会变软，就有了软肋。

边疆未定，他的生命中只该有血腥厮杀，不敢采撷一朵护不住的花。

所以他一直让流月等他。

他总想着等以后，等平定蛮人的那一天，他再回头迎接流月满怀的欢喜。

可竟然是等不到了……

思乡河畔，一片戚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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