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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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周南逸心中不安,侧移半步,手臂搭在江闻谷的肩上,指尖儿微微使力,语气却是极其温柔几近蛊惑,“闻谷,你方才在外面可都听清了?”
“这个女人,蛇蝎心肠,到了如今还不知悔改,若不是她,你我兄弟怎会落得今日田地?我们明明都是父亲的儿子,偏却天各一方受人冷眼。”
周南逸正在意的是江观云,明明二人年岁相差不大,明明皆是信国公之子,可他却能做小公爷,而自己不过是平民家的儿子,一荣一礼皆需自己拼了命的去争,用尽全身力气去夺。
凭什么?
好不容易爬到今日,到了京中,可那江观云仍是高高在上的小公爷,而自己仍被他踩在脚下,无人为他正名,这又是何处来的道理!
未顾一旁的耳风,江闻谷眼眸湿润,这些天他无处可去,是周南逸于酒肆中将他带回家,其实一早在棠州见到他时,江闻谷就隐隐约约有些感应,许这便是血脉相连的奇妙之处,所以当他酒醒之后,周南逸同他讲说这一切时,江闻谷并未觉得吃惊。
反而将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的串连到了一起,这些天周南逸与他说了很多很多,强行给他灌输了许多的仇恨,江闻谷亦能感觉到他心中那几乎要燎原的烈火。
许是神智不清,竟也鬼使神差的与他做这样的事,当周南逸说要绑江氏的时候他没有反对,来到这里亦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
他不是没有犹豫过,只是在见到江氏之后,便一下子定了心,清醒了过来。
“闻谷,只要今日悄无声息杀了这个毒妇,咱们娘亲的在天之灵便能安息,谁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退路周南逸已经想好,他初调京中,陶大人已将他安置到了京兆府,江夫人出事,此案自是落到他的头上,只肖抓几个流民做替死鬼,他便可以将此事抹得干干净净。
江闻谷仍旧一声不吭,侧手自后腰间掏出匕首,紧紧握在手里。
匕首短而锋利,于火耀下闪着寒光,手持匕首慢慢朝江夫人行去,破屋外的眼线借着火光与陋墙看清房内一举一动,暗自给江观云报信。
江观云知道此刻里面正发生着什么,可他仍强撑着没有动静,唐薏感觉到他心内的纠结,却也理解他为何迟迟不动,只是反手捏住他的指尖儿给他力量。
慢慢蹲身下来,江闻谷的视线与江夫人平齐。此刻他看清,眼前的江夫人,看他的神情,与看周南逸的并不相同。
没有他以为的恨意,眼中含泪,更多的是心伤。
当夜他于园子里听清兄长与她的对话,她话里话外明明皆是对自己生母与父亲的憎恨,可他明白,她这个人呐,胆小如鼠,色厉内荏。
嘴比谁都狠,时而脑筋不清楚,顶多算是蠢,却从未真正有过害人之心。
她的确曾把对梁氏的恨也加在自己身上,可自己自小病时,她也是忍不住的一夜夜的守着,陪着,喂他吃药,哄他用饭。
少时调皮,时常惹事,也是她一次次的护短。嘴上说的不愿辱没了信国公府的名声,实则是心疼他,怕他在外吃亏。
若是真恨,大可在这十几年的养育中随便动些手脚,他绝活不到现在,可是她没有。
愁夜难眠的整夜,江闻谷愿意相信,她的陪伴与教养,是真真切切的灌注了母爱的,只是她不愿承认,她就这样纠结别扭的过了二十多年。
自己的生母可怜,可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归根究底,是父亲的无能害了两个女人。
一声叹息,江闻谷垂下眼,他伤不得这个养了他近二十年的女人,他真的做不到。
身子微微朝前探去,江夫人连躲也不躲,周妈妈以为他要伤人,拼了命的朝前拱去试图阻止,眼下江闻谷也顾不得她,伸过匕首去割断了绑在江夫人手上的绳子。
被捆的近乎麻木的两条胳膊稍渐松力,江夫人此刻微微侧头便能看到儿子的侧脸,虽无对视,虽无言语,可江夫人看懂了,这孩子根本不会伤他。半响死撑着不吭声的江夫人终忍不住抽噎一下,两行热泪覆眼,自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声低骂:“臭小子”
身后的周南逸惊觉不对,却似早有所料,冷笑一声:“江闻谷,你这是干什么?”
慢条斯理的将周妈妈身上的绳子也割了,江闻谷这才站起回身道:“哥,算了吧。”
“虽然她当初未让娘亲进门不假,可父亲也不曾亏待过娘亲。她是为了生我而难产,无论当初进门与否,或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你若心中有恨,就让我来还,是我欠你和娘的。”
他忽地点圈儿就红了,自嘲笑笑,“我是个有罪的人,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你和江观云都是我的兄长,你们都是国之栋梁,不像我废料一个。你将我的命拿去也好,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别再做傻事。”
“那姓陶的不是良木,你不该栖身于他,你若与他谋事,只怕日后会万劫不复。”
一直跟在江观云身边,朝中的事情江闻谷多少知会一些,只是他不愿意参与,这回算是破了例,明知不可行,也还是讲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听得这一番话,周南逸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阴气沉沉,全无往日所见那般温润模样,昔日那副皮面是他演出来的,这才是他浸润在骨子里的本色,“江闻谷,是我高看你了,你连杀母之仇都可忘。”
江闻谷没再应此,只是低叹一声随后道:“哥,我先送她们回府,今日的事我自会和大哥解释,就当误会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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