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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舅媽不掩分貝的爭吵,沒有在他臉上掀起任何波瀾。
他平靜得仿佛一個偶然經過的遊客,等著什麼人來說一聲閉館,他就從這個屋子裡理所當然地消失。
雲嘉趿著拖鞋,不等走完全部樓梯就開始喊:「舅媽,舅媽。」
陳文青立刻應著:「唉,舅媽在呢,怎麼了嘉嘉?」
「你幫我找一個老師來補課吧。」
陳文青反應不及:「啊?之前不是說嫌補課無聊嗎?」
「一個人是很無聊。」雲嘉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莊在,「現在不是有一個搭子了嗎?到時候再喊徐舒怡一起過來,就不會無聊啦。」
雲嘉這態度,黎輝求之不得,立馬應下說好,找補課老師的事包在舅舅身上,包管你滿意好不好?
黎輝朝莊在招手,給兩人做正式介紹。
「莊在,你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外甥女雲嘉,跟你同歲,開學也是讀高一,我兒子高考完跟幾個朋友畢業旅行去了,這陣子都不在家,你們在家裡補課也好,玩也好,沒人打擾。」
他走近時,終於有了情緒,靜靜看著她,眼裡是來不及消化的意外。
「雲嘉。」這兩個字他念得稍慢。
「你好。」
「你好。雲朵的雲,嘉獎的嘉。」她眉眼熠熠,大大方方地問他,「你名字里的zai是承載的載嗎?」第一反應想到這個字,因名字大多寄託寓意。
他卻回答:「不是,存在的在。」
大約是先入為主,由主人看名字,只覺得這個不常做姓名的單字也有一層灰調,似既存真理又不落實處的某種哲學。
雲嘉草草一想,贈送微笑。
「莊在——歡迎你哦。」
第5章Lo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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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黎家的夜,莊在從幾本書幾件衣服的簡單行李里,翻出一小塊黑紗,是孝布。
曲州的喪葬習俗,大殮當天非直系親屬的孝布白花都已經收走,隨著遺物一併焚燒。
他是莊繼生唯一的兒子,應當戴到斷七。
今天一早,黑色的suV從老家接上他往市中心開,半道上,繼母給他打電話,提醒他摘孝布,到人家家裡,帶著這個不吉利。
孝布在左臂,曲別針朝里扣的,隱蔽的針尖彈出來,結結實實扎到手指,冒出一顆鮮紅血珠。
指腹一抿血跡,那截黑紗被攥在手心,他手指修長,每個關節都有力,攥著拳,手背連著小臂的青筋立即充血凸起。
喉嚨處充盈一股遲來的酸脹感。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父親的死亡,是一個人,永永遠遠都不會再見到了。
一個只知道悶頭幹活的老實人的生平,由親友哭天喊地地抹淚講來,也不過寥寥幾句。
他是他父親短短一生里最濃墨重彩的一筆,以至於所有弔唁結尾,都無一例外地落在他身上:莊在啊,你一定要好好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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