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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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山行短发推的太短,在一行大咧咧觥筹交错的人当中眉眼看上去依旧那么硬,没被酒气熏陶掉,就像铁匠铺烂铁里的一把弯刀,陈如故盯着他,被刀光晃了眼。
顾山行视线落到陈如故身上,他今天穿衬衫,黑色光滑的会反光的料子,领口有些低,敞出截锁骨,坐在那儿,手背托腮,灯棒把他照到另一个空间去了,好像他跟这屋子里的人都坐不到一块儿去。顾山行始终觉得他跟他们不是一类人,于是目光极快滑过他,又回到了眼前的苟且。
陈闯攒的局,硬拉着陈如故挨个儿敬酒,说他平常都不怎么参加这种聚会的,好不容易来了,一定要把他介绍给所有人。
等敬到顾山行这儿,陈如故脸上已经出现酡红,眼睛汪起池水,连看酒杯都脉脉含情。顾山行主动跟他碰杯,杯口低他几厘米,一饮而尽,又在他要喝的时候按下了他的酒杯,说:“可以了。”
陈如故后来就坐在了顾山行旁边,愣怔着,听屋子里喝大了男人的高声攀谈,拐过头来觉得顾山行偶尔低沉的两句音就格外好听。
酒过三巡,陈闯说走吧,后面还订了ktv,都得去啊,不许不去,不去的都败兴。
顾山行去了,陈如故跟在他身后,去到灯球闪耀的昏沉的歌房,酒又倒上了,顾山行坐着,偶尔跟人碰个杯。陈如故就在他一旁坐的有些垮,音量吵到几乎要听不清。
陈如故凑到他耳边问:“我加你好友你为什么不通过?”
说了两遍,顾山行才听清问的是什么。
喧嚣的音量让气氛好躁动,顾山行以同样的姿势回他说:“没看到。”
陈如故耳朵遽然一红,红的格外反常,他搓了搓耳朵根,摸出手机,当着顾山行的面加好友。
其实顾山行之前有看到,那时陈如故没有备注,他不喜欢好友圈里有乱七八糟的人,就忽略掉了。
已通过。
顾山行收起手机,跟一旁的人说了句什么,再看陈如故,他已经站起来要往外面走了。陈闯在桌子上跟人划拳,没人留意到陈如故,顾山行只好站起来,跟上他,推开包厢的门,世界一下变安静了。
“去哪?”
顾山行问。
陈如故慢吞吞道:“回家。”
顾山行见他醉的厉害,问了句:“要送你吗?”
陈如故摇头,说:“不用。”
顾山行没再坚持,他也喝酒了,不能开车,不过依旧留下来收尾,守着把最后一个人送上车。后半夜的城市抽去喧哗,点点灯光在高楼里发亮,穹隆暗到人像处在真空地带,对影三人,顾山行觑到自己的影子,缓步走在人行道上,地铁早停了,他没打车,由着酒气在渐冷的空气中挥发。
很安静,安静到他能听到口袋里手机嗡嗡震动的声响。
衣不如新发来照片,窗口跳动,顾山行点进去,短裙下的黑色丝袜朦胧暧昧,浅色床单把颜色对比拉到极致,细长的一双腿,问:哪条丝袜好看?
喜欢渔网袜吗?
顾山行问他:你平常上班,西装裤里就穿这个?
衣不如新回说:你怎么那么色!没有!谁上班穿这个!
顾山行给他圈图片里的细节,圆圈圈住大腿一侧,极是微妙的位置,道:破了。
勾烂的?
用指甲油补补还能穿。
衣不如新说:你是狗眼吧!调情呢!这边正调情呢!干嘛呢!不穿了。
顾山行脑袋里的那根筋被酒精泡的不大会转,想他不穿丝袜的那双腿,其实是要比穿了还好看的。不肖问,就是知道。
见顾山行没再回了,衣不如新又说:哥哥,做人最基本的礼貌要有,来而不往非礼也,给我看看那个。
他似乎是要人秒回那种,如果不回,就会一直发:怎么还没发过来,不会是在操作吧,人家都行,只要是你的。
顾山行人正在大马路上,真满足了他要求才是荒诞离谱猥琐,只回说:你x隐又犯了?
倒不是狎昵,他似乎是有瘾,怎么拿到台面上说呢,算特别私密吗,算吧,大抵是对着身边人难以启齿,所以在线上对顾山行什么都说。顾山行知道他去过医院,咨询过心理医生,不是病,那不是病,医生说他正常时他还不太愿意相信,他问顾山行如果我正常那我这叫什么?骚货?顾山行当时回他的是:你只是比别人更需要爱。
而爱的表达方式有千千万万种。
衣不如新说:是啊,你给不给治啊。
顾山行也想过跟衣不如新固定关系,但他觉得他拿不住这个人,一段感情的培养太耗精力,如果衣不如新只是跟他玩玩,那他是怎么都玩不过的。顾山行从小地方出来那年二十啷当岁,还很稚嫩,认知层面仍停留在校园时期,人际关系就是简单的玩的好和玩的不好,可进到社会,才知他面对的是一众被现实打磨过棱角的人。人人都关上对外的那扇门,唯有利益的蛛丝驱使,让人和人产生联结。顾山行没被骗过感情,他只是认识到了人性的冷漠。
所以算了,他甚至提都没跟衣不如新提过这个想法。
衣不如新收到照片是在凌晨三点,人一下子醒了,发了好几个流口水的表情,说:男佛在世,受弟子一拜。
顾山行:嗯。
衣不如新:有没有人说过你天赋异禀,简直就是高级技攻。
顾山行说:没有。
衣不如新消息飞的像雪花,手速有够快:那个,弯的。
顾山行回他:睡吧。
衣不如新:这谁还能睡得着?啊?哥哥!入我梦来!入我梦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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