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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马沟的冬天作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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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03(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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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解放正顺着郭晋平说出来的柳树叶,比较着梨花和春娥的东西,痴痴迷迷地往下想时,一个粗壮的声音打断了郭晋平的话。他听出来这是他爹郭安屯的声音。郭解放本来想起身到前面炕上也凑凑热闹,听这些人侃说,但一听见他老爹的声音,他就不愿意再往前去了,前面正说的这些话,父子们是不能挤在一起说,挤在一起听的。郭解放滚躺在后窑根的麦秸草堆里没有动,只是扎起耳朵想听听他老爹能说出什么样的话,他知道他老爹年轻的时候有过好几个女人。

郭安屯不知道已经是队长的大儿子正躲在后窑根的麦秸草里扎着耳朵听他往下说话哩,他把郭晋平的话截住,就自己说起来:“一百个女人一百个不一样,女人上面的脸长的不一样,下面的东西也长的不一样。脸长的好看的女人,下面的东西也长的和花一样好看。”

炕上的一堆人骚动起来,都想接着往下听,想知道脸长的好看的女人,下面那东西咋就会也像花一样长的好看。郭晋平不服了,他说:“那地方能长出花来?谁见过,那地方只能长出一疙瘩黑毛毛。”

“没见过吧,没见过就不要显能。说出来吓你一跳,咱卧马沟就有一个那地方没有长出黑毛毛,却长出一朵花儿来的女人。”

郭安屯的话落下后,炕上就能听到人们咚咚的心跳,满炕上的人都把眼睛睁圆瞪大,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卧马沟的那个女人那地方长出了花。

后窑根里的郭解放也急愣地翻身坐起,好像不坐起来就看不到长在女人那地方的花儿一样。“谁呀?”

“谁那地方长出了花儿?”

好几个人同时都在问。郭安屯看看饲养员李丁民不在炕上。李丁民不知道为啥今天这时候了还没有下来,要是李丁民在炕上,郭安屯就要收敛着不能把话再往下说。李丁民不在,又有这么多人追着问,他就索性把窝憋在肚子里几十年的话倒出来,这话在肚子里憋屈了这么多年,他真的有些憋不住了。吴根才在世的时候,他们有过君子协议,他不能说,吴根才用儿女亲家这张牌堵住了他的嘴。现在吴根才的三周年忌日都过去了,再说出来也伤不了亲家的脸了。在一炕人好奇的追问下,郭安屯终于开口了。他把嘴里的旱烟尻子一扔,环视一下老老小小的一炕人,有几分诡秘地问:“咱卧马沟女人堆里谁长的最好?”

一炕人瞪目结舌一时都说不上来。“月儿,崖口上的女人,月儿长的最好。”

有人惊雷似地喊一声,炕上真的就像滚了雷声一样轰轰地混乱起来。

后窑根里的郭解放肚子里也咚咚地有了响鼓的声音。郭安屯的话还没有完,他接着说:“你们不知道吧,就是崖口上的那个女人,那地方长出了花,她用那长出花来的东西勾引过不少男人,你们不知道吧?”

听了郭安屯的话,一炕人就有一炕的想法,但谁都没有后窑根里的郭解放想的出格。

这几天月儿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人们都是用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往她脸上看,好像她不再是原来的月儿了,好像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什么人似。月儿隐隐地感到一种不祥的灾难又要降临到自己头上了,她这样一个独特的身份就注定了一个这样的规律:只要有人用异样的眼睛端住她,就肯定要有事情生,有事就是坏事情。

耀先早就被整治的连末梢神经都麻木了,他除了扫街、担尿和默默地干庄稼活外啥也不敢多想了,像他这号地主的儿子,还能有啥好想的。心里忐忐忑忑的月儿把自己预感到的不祥说给他听的时候,他迟钝地眨眨眼,麻木地说:“就是个这咧,还能再把人咋样了。”

月儿想想也是,二十多年都过来了,还能再把人咋样了,大不了再上几次批判会,各式各样的批判会他们都上过了,还怕个啥。有了这样的想法,月儿就用她那张真诚善意的笑脸去应对周围一片咄咄怪异的眼睛,她想用自己真诚的善意换来人们的同情和理解,她等着那一天。

勤劳善良曾经还是美丽绝伦的月儿能等到她所期望的被理解、被同情、被尊敬、被善待的那一天吗?天晓得。

郭解放比他老子郭安屯还要坏,他乘着人们都在歇晌的空隙,把许春娥叫进官窑。官窑已经成了他们干那种勾当的最理想的地方,一般人现在轻易不到官窑里来。天喜、元喜、土改也都看出郭解放和许春娥已经不是正常的关系了,几个人都忌讳地不怎么往官窑里来,除非被叫来开会。于是这宽宽敞敞凉凉爽爽的官窑就成了郭解放许春娥的伊甸园,他们真得就像亚当夏娃一样在里面淫乐起来。

许春娥让郭解放叫下来,进了官窑就把单片裤子抹下来。郭解放在许春娥抹下裤子的光尻蛋子上响响地拍一巴掌,说:“把裤子提起来,今天顾不上弄这事。”

许春娥愣愣怔怔地把抹脱到脚腕上的单裤片子提拽起来,看着一脸神秘的郭解放问:“咋?是其别的事情?”

郭解放有意把窑门大敞开,让许春娥坐在炕沿上,他就站在当窑里说:“春娥,我问你几句话,你要照实说。”

春娥把下巴颏使劲地点几下,表示一定照实说。许春娥在郭解放跟前服贴的和啥也似的,根本用不上这样郑重其事,他随便说一句话,她都会不加思考地听。郭解放问:“你说咱们卧马沟那个女人最好看?”

许春娥心里咯噔一下,虽然许春娥没有上过一天学,不识一个字,但她脑子却像膏了油一样的滑溜,她立即就从自己的角度反上话来:“你是嫌我呢?还是在臊我呢?”

春娥知道自己的长相很一般,不能和梨花比。再联想到刚才自己把裤子都抹下来了,他却只是在自己的光尻蛋子上拍一把,她就这样很有内容地反问一句。

郭解放站在当窑没有动,把那句话再重问一遍:“说,咱卧马沟那个女人最好看?”

许春娥被自己喜爱的男人震慑住了,再不敢往别处想往别处说,就照实说:“谁不知道你媳妇梨花她们三姊妹长得好呀。”

许春娥说的也是实话,但不是郭解放想要听的话。郭解放嘿嘿笑着摇摇头,说:“不对。”

许春娥睁大了眼睛,脑子里就空空荡荡的再想不出人来。郭解放就再说:“咱卧马沟最好看的女人是崖口上的女人——月儿。早上一二十年她是四十里马沟最出名好看的女人。你看,现在她都过了四十了,还有一脸的媚气,别的那些过了四十的女人都是个啥样,简直就是一堆豆腐渣。”

许春娥马上弄不明白郭解放说这话的意思,但说起月儿的漂亮却是不争的事实。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听大人们说过卧马沟的月儿,月儿真是一个名声很响的漂亮好看的女人,大地主三姨太的小女儿能不漂亮。

郭解放接着就把那天在马房窑里听到的事情给许春娥学说一遍,许春娥就明白他推圈子转磨子,心里想的是啥事情了,她直戳戳地说:“你是想看看她长出花来的那地方是个啥样儿吧?”

郭解放恬不知耻地笑着再问:“你说,是不是长得好看的女人那地方就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一样不一样,看看不就知道了。”

许春娥更进一步地说。“咋个看法呢?”

郭解放真得就是有这种肮脏的想法。“办法多的是。”

助纣为虐的许春娥竟然能有好多办法,真是一个可恶的烂女人。“这样。”

许春娥眨眼间就说出一个办法。

听许春娥把办法说出来,郭解放就伸手在她并不漂亮的脸蛋上摸一把,算是给她的一个奖赏。

为了实施罪恶的计划,郭解放和许春娥把几个干部和基干民兵招进官窑开起会。郭解放把两条粗壮的胳膊支撑在桌子上,把脸上达的肌肉绷的紧紧的,努力做出一副愤慨的样子,对召集来的干部和基干民兵直奔主题地说:“同志们,现在全国上下形势一片大好,波澜壮阔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正从一个高潮走向另一个高潮,但是在我们卧马沟却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什么事情呢?”

郭解放给自己设置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然后挥起手在半空中狠狠地一劈,说:“崖口上地主的儿子伙同他的臭女人,隐瞒了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老实交待,真是人还在心不死。”

“他们隐瞒了两件什么事情?”

一个基干民兵插话问。和郭解放并排站在一起的许春娥很严肃地唯持着稚序,她说:“都先不要说话,听队长把话说完。”

郭解放接着就把耀先月儿所隐瞒的两项罪行说出来:“这是两件非常重要的罪行:一,月儿有一个哥哥,早年参加了屠杀革命的国民党反动军队,据说现在就在台湾,可她从来就没有老实坦白交待过;二,地主的儿子纵容他的烂女人用美人计的手段拉拢过贫下中农,腐蚀过干部。同志们,你们说该咋办?”

干部和基干民兵的愤怒情绪已经像火一样燃烧起来。敞着怀露着两疙瘩胸肌肉的民兵队长郭土改站起来义愤填膺地说:“这还用说,揪出来斗狗日的,啥时候老实交待了,啥时候算。不老实交待就一直斗下去。”

“好。土改,你现在就带两个民兵上崖口把地主的儿子和他的臭女人一起带下来。”

许春娥代替郭解放挥着手下达了命令。实际上她就是今天这场戏的总导演,郭解放只是想好好地当一回观众,因为只有他知道今天这场戏最有看头。郭土改听了妇女队长的命令,领着民兵到崖口上带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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