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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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人来到鲁索咖啡馆,拿取早上存放在这里的行李,前往对面的火车站。
时间没有卡得很准,两人坐在长椅等待火车。艾波洛妮亚藉此向比安奇说了此行的目的。
「今天这场官司打完,克罗切在西西里的声望不降反升,瞧见留着法院里的那些人了吗?」艾波洛妮亚视线擦过月台的金属顶棚,落在湛蓝的天空。
比安奇狼吞虎咽地吃着鲁肃索太太发的三明治,生火腿丶番茄和马苏里拉奶酪,汁水顺着手指留下。
艾波把手帕递给他,说,「他们惯会见风使舵,所以,不用担心,就像沙漠中流动的沙丘一样,一阵风吹来,他们就散开了。」
比安奇难得有眼色地没有问那个美国人是否也是一堆趋炎附势的沙子,一本正经咽下最後一口食物,问:「所以我们要继续走上层路线?」
艾波洛妮亚回答:「没错,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们的重点工作是社交。」
右手握住手帕,比安奇用这只手锤向左手掌心,兴奋地哈了一声。
社交代表着充足的经费丶热闹的舞会,没等他细问置装费,就听到艾波笑着补充:「还有学习。至少不能丢我们西西里人脸。」
比安奇拖长嗓音哀叹。
*
十月初,艾波洛妮亚赤着脚丫,在组织位於罗马市区西部丶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的公寓里踱步。她慢慢喝着一大杯热气腾腾的意式浓缩。
阳光透过明亮的方形窗框,洒在暗红的地板上。艾波踩上那片温暖,端着杯子看向窗外。
台伯河静静流淌,波光粼粼,两岸千年的遗迹沉默矗立,文明在这里毁灭又重建,这座令人震撼的永恒之城,萧条与繁华并存。
大学的生活并没有艾波想像得快乐,她修的是法学,一开学就是五六本大部头,砸得她头昏眼花。她每天泡在图书馆里,没日没夜的阅读丶背诵。
等到周末,她得参加各种派对,努力与政府高官的家眷搭上关系,混脸熟。此外,她尝试保持在宗教方面的优势,向梵蒂冈提出觐见请求。
现任教皇并非艾波小时候将她接至梵蒂冈的那位,但他身为教廷国务卿也在现场。五六岁的小女孩丶天使般的脸蛋,在教堂高耸圣洁的壁画前的对答如流,稚嫩的声音坚定而自信,给他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後来,西西里圣方济各修道院反纳粹的事迹传至罗马,已经当选教皇的他曾私底下询问这个女孩的动向,得知她就在该修道院内时,教皇摘下眼镜,漫长的思索,就在私人秘书以为他会发布新的指示丶拿出纸笔记录时,只听到一声冗长的叹息。
艾波洛尼亚丝毫不知自己与圣职仅差一条y染色体。她只希望教皇能在必要时给予他们帮助。
那位尸体仍挂在米兰丶曝尸广场的法西斯领袖带给这个国家的伤害是深刻而绵长的。一切由他语言矫饰丶凝聚而成的关於民族丶国家概念,伴随他的失败一起被摧毁。义大利人找不回自己的身份,一部分人相信美国,另一部分人向往俄国。梵蒂冈乘虚而入,匆忙接过国内空缺的道德权柄,动用一切传统丶非传统手段,掌握民众内心的精神空地。
教皇接受了她的觐见请求,就在上周日的礼拜後,艾波和教皇进行了一番讨论,对方关於圣方济各修道院免费以极低廉的价格贩卖柠檬水的模式很感兴趣,认为这是世俗与宗教力量的完美结合。
笃笃笃地敲门声响起,比安奇在门外提醒:「艾波,快一点,要来不及啦。」
艾波洛尼亚停下脑内对觐见过程的第五次复盘,她放下咖啡,开门问:「怎麽这麽着急?」
比安奇激动得几乎一夜没有睡,正要和艾波讲述激动心情时,他看清艾波的衣着,又低头看看自己仿佛参加晚宴般的精致西装,不由问:「你觉得穿成这样见公主合适吗?」
「有什麽不合适,」艾波让开身子,允许男孩进入公寓。
她对着落地镜看了眼,里面的女孩长及穿黑色伞裙和淡黄色女士衬衫,领口的飘带系成蝴蝶,看起来端庄又文雅。
抬脚踩上凳子,她弯腰往雪白的脚丫上套黑袜,说道:「我看报纸上的她平时也是这麽穿的。」
不知道公主长什麽样,可能为了显示她的气质,报纸上那些照片都是远观的全身照,根本没有清晰的半身照。身为女王的妹妹,两人应该长得很像吧。希望她不会认错人。
九月,大半个西欧沉浸在欢腾的氛围里,不列颠的安公主穿过海峡,前往欧洲各个首都亲善访问。这位英国皇室最年轻的公主极为低调,此行是她第一次单独执行公关活动,为的是加强英国与西欧各国的联系,巩固贸易夥伴关系。
作为全自动葡萄收割机的专利人之一,艾波洛尼亚年龄与安公主相仿,被罗马政府安排进招待公主的行程里。如此殊荣,皮肖塔自然全力配合,通过海运送来了一辆农机,它将作为礼物,赠送给安公主,藉此扩大声望。
两人走下楼,来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汽车,前往罗马第一大学,期间又针对公主的衣着聊了几句。
时间确实有点紧,原以为内会挤满想要一睹公主芳容的人,结果,空空荡荡。仪仗队和乐队的成员松散地在树下吃着冰淇淋。
艾波洛妮亚询问负责此次对接工作的政府人员,得到的回答是:「英皇室官员表示公主身体抱恙,要迟一些来。我们耐心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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