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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芝兰逢珠玉19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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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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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呼吸一窒,几乎要背过气去。曾女侠是林徹忙碌,来不及写话本的时候,她心血来潮随意写的几个小故事里的人物,同《玉山亭》的主线有些联系,但是又关系不大,并不会影响主线,她的确是有让曾女侠战至绝境、力竭而亡的打算,但是刘遇怎么会知道?不,应当说,他已经知道了《玉山亭》现在是她在写了?这事她连秦嬷嬷都不敢透露,因为必定不合规矩……她悄悄地抬起眼打量了一下刘遇,这位已经比她高出了许多、隐隐约约有了男人身板的殿下,如今眉目含笑,说不出的风流俊逸,在树荫下略歪着头看她,光影斑驳间,显得分外游刃有余。

“有些东西二表哥写不出来,他天生顺遂,这辈子没尝过孤苦离别。你放心,我替你保守着秘密。”

刘遇说完这句便起身走了。留黛玉一个人愣怔着站在院中,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尊贵无匹的太子殿下,其实也是个自幼没了母亲的可怜人,她悄悄地写在《玉山亭》里的那些隐喻,他竟然看懂了,而且轻描淡写地说,可以按着她原来的想法继续写下去。这比那几根琴弦更难得,更珍贵,也更叫她心神不宁,情绪万千。

到晚间时,东宫果然派了人来,送了一盒算筹给黛玉。竟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材质,而是一盒打磨得圆润光洁的竹制算筹,刘遇还送了两套算经来,并附信一封,说这两本算经里有几条颇有意趣,黛玉无事时可以试着解一解,打发时间。

王嬷嬷听说刘遇并不曾因为元春之事责备自己家姑娘,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又偷偷地同紫鹃道:“也是稀奇了,便是寻常人家,就是不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也主张女孩儿学些女红针线的事儿就罢了,姑娘这儿又是读书,又是学算学的,太子殿下不仅不拦着,还由着她胡闹,可真是难得了。”

又有些担心,一旦刘遇对黛玉的痴迷劲儿过去了,黛玉的这些特立独行的爱好在他那儿,会不会变得碍眼了。

紫鹃笑道:“太子殿下身边什么规规矩矩、端庄守礼的女孩儿没有?他要是喜欢那样的,也不要咱们姑娘了。”

如今既然黛玉不忌讳提起刘遇了,她自然也大胆了一些,原还担心林家为了馥环大闹了那一场,会影响姑娘说亲,谁料到竟有这样的福分,还是太子正妃,未来的一国之母。她刚刚到黛玉身边,看着她因自己初来乍到,就惹出宝玉的病来,险些砸了那玉而又是伤心,又是害怕地抹眼泪的时候,何曾想过,这个小小的、刚刚没了母亲的女孩儿,会有这样大的造化!便是荣国府阖家的骄傲元春,都没有这样地顺利呢。但是一想到元春此时的情状,她又不免担心起来。元春可是自幼被老太太培养着,一心往宫门里奔的,最后都没落得好下场,黛玉素来是有些多心的,进了宫,可怎么得好?倒是太子殿下,如今看来,还算体贴周到的。

她正在胡思乱想着,听见黛玉叫她,忙走了过去,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我想着,二姐姐出嫁也有几天了,算算日子,也回过门了,那位二姐夫,都说不是个好人,你们还让我不要空口白说,坏了他们夫妻的情分,如今这么些天了,到底是不是好人,也该知道了。我在二姐姐出门的那天答应了她,得了空去同她走动走动的。如今我也不知我算不算得空,你明儿个和茜雪一起去一趟孙家,把今年的新茶去给二姐姐送两罐,就说我问她好。”

紫鹃笑道:“我明儿个就去。”

黛玉又叫住她:

“你私底下问绣橘或者是二姐姐的乳娘,别让孙家的人听见了。”

紫鹃忙道:“姑娘放心,这点事儿我还是知道的。只是姑娘,要是表姑奶奶真的过得不好,姑娘预备着怎么办呢?”

黛玉也犯了愁,迎春到底是贾家的女儿,被贾赦做主嫁进了孙家——和她这个林家女儿的关系其实并不大,她也没什么理由去强出头,只得叹息道:“还能怎么办呢?不过是像大嫂子说的,摆摆谱儿,给二姐姐撑撑腰,要是孙家还不听,也只能告诉外祖母,让她去管管了。”

紫鹃道:“老太君眼下怕是没有时间管表姑奶奶的事了。”

黛玉知道,如今元春病危,贾母定是心急如焚,可是难道迎春不是她的孙女?遂道:“不会的,我清楚外祖母的为人,她最是体贴孙儿们的,先前不管,也只是怕有什么误会。如果真知道了二姐姐过得不好,怎么会不管不顾呢?”

紫鹃欲言又止,只是叹了口气,道:“姑娘放心,我明儿个就和茜雪一起去孙家。”

次日一早,紫鹃和茜雪伺候黛玉梳洗完毕了,便去了孙家。林家与孙家隔了半个京城,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日上杆头了,孙家下人却还懒懒散散的,听说她们是太太的表妹派来给太太送东西的,也没什么规矩礼貌,挥手就要赶人。紫鹃喝道:“好大的胆子!我们家姑娘是皇上亲封的明珠族姬,品级与郡君相同,难道哪家郡王府派人过来,你们也是说赶就赶的?”

那门房才眯着眼睛看了她们两眼,见她们穿着、打扮均是不俗,连送她们来的马车都富丽堂皇的,才去通报。迎春果然命他速速请她们一见,门房不情不愿的,放紫鹃和茜雪进去,嘴里仍在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迎春:“使什么太太威风呢,还当自己是国公府出来的不成?倒学起别家太太交际应酬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儿。”

茜雪隐隐地听到了,拉了一把紫鹃的袖子,紫鹃咬牙,轻声道:“先别吱声,我们见了表姑奶奶再说。”

她心里也犯嘀咕,便是迎春性子再怯懦、管不住下人,她也是这孙家明媒正娶的太太,父亲还是正三品的一等奖军,何至于这门房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她了?但见了迎春,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屋子空落落的,什么摆设都没有,迎春身上穿的还是旧衣裳,也没什么首饰,明显地消瘦了不少,眼睛哭得肿成了核桃,见到她们俩,眼泪止不住地流,只是看着屋里的婆子,不敢开口。还是绣橘开口,把那两个婆子支出去了,她这才握着紫鹃和茜雪的手道:“想不到你们姑娘竟然还记得我,我嫁过来这么久了,你们是头一个来看我的。”

紫鹃原还想问问迎春过得怎么样,此刻也不必再问了,眼见着是不如何的,便问道:“表姑奶奶回过荣国府么?那边老太太、太太知道了吗?就没有派人来敲打一下表姑爷?”

迎春道:“回过了,老太太如今病着,并不敢拿这些话去烦她的心,二太太也知道了,陪着哭了一场,留我在紫菱洲住了三天,劝我忍着,说过几年,姑爷回心转意了就好。”

人哪有那么容易悔改的?贾赦都多大岁数了,不还是那副老样子。紫鹃在心里嘀咕着,又细细问迎春怎么回事,迎春却只摇着头道:“家丑不可外扬,不过是我的命罢了。你们姑娘能记得我,我也心满意足了。如今说出来,不过徒添伤心罢了。”

急得绣橘在旁边跺脚道:“我的好姑奶奶,林姑娘难道是外人?她如今身份不比往常,说话只怕比那边凤奶奶都管用,好容易有个人愿意来管管你的事,你不和她说,闷在肚子里作甚?”

迎春却只流着泪不说话。

绣橘恨其不争,气得拧头出去了。待紫鹃和茜雪走时,却又悄悄地拉着她们,把迎春在孙家受到的打骂粗粗地学给她们听了,又嘱咐道:“我们姑奶奶的性子你们是知道的,是个不顶用的,那边

太太也不敢管,也不敢叫老太太知道,你们姑娘要是还记得往昔的情分,救我们姑奶奶于水火,我替姑奶奶给你们姑娘磕头,今生来世做牛做马地报答你们。也不要你们姑娘为难,就派个管事的,来和那姓孙的说一声,让他知道姑娘也是有些体面的亲戚的就行。”

茜雪含着泪道:“二姑娘在荣国府的时候,不管如何,也没短过吃穿,怎么嫁了人,反到了这步田地!”

又应道,“好妹妹,你放心,我们一定去求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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