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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别冲我喊!”
&1dquo;我没喊。”他突然在床上坐了起来,火冒三丈,气得满脸通红、全身颤。电视厅里闹哄哄的一片嘈杂。
&1dquo;我不能打电话给他。我不能跟他说我病了。”
&1dquo;为什么?”
因为你害怕,他在心里想着。像小孩装病一样,你害怕打电话,因为说不了多久,谈话就会朝这个方向展:
&1dquo;是,队长,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今天晚上十点到达。”
&1dquo;你没生病,”米尔德里德说。
蒙泰戈倒回床上。他在枕头底下摸了摸。那本书还藏在那儿。
&1dquo;米尔德里德,如果,嗯,有可能,我会休假一阵子,你觉得怎样?”
&1dquo;你想放弃一切吗?工作这么多年之后,就因为一个晚上,就因为有个女人和她的书——”
&1dquo;你应该亲眼看看她,米莉!”
&1dquo;她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她本来就不应该有书。这是她的责任,她应该想到这一点。我恨她。她已经让你头
脑昏了,接下来我们就要流浪街头了,没房子,没工作,什么也没有。”
&1dquo;你不在那里,你没亲眼看见,”他说。&1dquo;书里面一定有一些东西,一些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才会叫一个女
人留在燃烧的房子里;书里面一定有些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地留下来的。”
&1dquo;她太愚蠢了。”
&1dquo;她和你我一样有理性,可能比我们还多一些。我们却把她烧死了。”
&1dquo;木已成舟,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1dquo;不是舟,是火。你见过燃烧的房子吗?会慢慢燃烧好几天。呵,我的下半辈子都摆脱不了这场火了。老天!
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把火熄灭,在我的脑子里,整个晚上。我想得都要疯了。”
&1dquo;你在当消防队员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1dquo;想到!”他说。&1dquo;我能有选择吗?我的祖父和父亲都是消防队员。就算是梦里,我也在跟着他们跑。”
电视厅里响起一阵舞曲。
&1dquo;今天你上早班,”米尔德里德说。&1dquo;你应该在两小时之前就出的。我才现。”
&1dquo;不仅仅是那个烧死的女人,”蒙泰戈说道。&1dquo;昨天晚上,我在想过去十年里我用过的全部煤油。我还在想书。
我第一次认识到每本书后面都有一个人在。一个把它们构思出来的人。一个花了很久才把它们写到纸上的人。以前,
我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一点。”他从床上下来。
&1dquo;有人可能花了毕生时间把他的一部分想法写下来,讲述这个世界,讲述世上众生;而我不消两分钟就把它们
轰的一声!一切都结束了。”
&1dquo;别烦我,”米尔德里德说,&1dquo;我可什么都没干。”
&1dquo;别烦你!确实不错,可是我怎么才能不烦自己呢?我们不应该什么都不烦,偶尔也确实需要让自己烦恼一下。
离你真正觉得烦恼已经有多久了?烦恼一些重要的东西,一些真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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