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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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很快传来两人的动静。

如一场汐，从点点汐滴到暴汐倾盆，随后悄然平息，只留下满地湿泞。

门外的动静响了多久，苏凝汐就听了多久。

她睁着眼，定定望着窗檐，眼前却闪过出嫁前，教习嬷嬷教她的那些。

画本上纠缠交叠在一起的小人不断闪现，如噩梦般挥之不去。

外面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就像一把生了锈的匕首，一刀刀划破心脏，迸出血肉。

痛到窒息，却又在黎明时分渐渐麻木。

好像，她的心已经死了，再也不会痛。

直到天亮，傅南祁再没进过卧房。

苏凝汐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房将从前收着的画拿出来。

苏凝汐一张张端详着，都是不同的傅南祁，出自她手，却无比陌生。

她轻声吩咐小桃：“取个炭盆来。”

灼热的炭盆在眼前劈啪作响，苏凝汐将画一张张放进去。

看着画像上日思夜想的面容逐渐扭曲，化为灰烬。

苏凝汐心中终于平静下来。

所有画烧完，苏凝汐走进院子，院中一棵梅花树开得正盛。

火红的花瓣在雪景衬托下鲜红如血。

这是苏凝汐从冷宫中唯一带出来的东西——

一棵红梅，是当年傅南祁送给自己的礼物。

那时的红梅还是小树苗，他许下承诺。

“轻儿，等花开满十二次，我来娶你。”

雪渐渐大了，苏凝汐伸手，接住飞落的花瓣。

她问小桃：“今日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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