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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再说谁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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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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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也不知道該問什麼,他只是做好了外公問什麼就老老實實答什麼的準備,家裡人身份證號他都記得,或者當場叫個律師來簽協議也沒問題。

「傻小子,人品是隨便問問就能問出來的?」

沈從風失笑,看著眉宇間儘是疏朗磊落的青年,赤誠,隨性,張揚,倒是和他家心心很相配。

「不用問什麼。」他笑道:「心心是我從小看著長大,我了解他,也相信他的眼光。」

賀楚洲有些意外:「他是跟著您長大的?」

「也算是吧。」

沈從風說起過往,渾濁的雙眼裡已經分辨不清是溫情多一些,還是心疼多一些。

「他父母離婚早,剛分開那會兒誰也空不出時間管他,就把他送來了我這兒,跟我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後來他母親出了國,他父親就過來把他接走了。」

「只是之後沒多久,我就聽說了他父親再婚的消息,婚禮辦得晚,裴岩松第二個孩子都快兩歲了。」

第二個,孩子……?

賀楚洲很快聯想到什麼,眉心微動:「心心同父異母的弟弟?是不是叫裴臻?」

見沈從風點頭,賀楚洲心頭不可抑制湧起難言的異樣。

原來不是什麼錯亂之下編造的記憶,裴三花曾經無意向他吐露的哪些,很可能都是真的。

沈從風嘆了口氣:「心心被他父親接走之後,我有很長時間沒見過他,只是從電話里知道他父親對他很嚴格,督促他學很多東西,我也心疼,但那時想他父親終歸是為他好。」

「可時過幾年,我才無意聽說心心被他父親送走了,剛上高中的年紀,就因為弟弟不喜歡,就被父親做主轉校去了另一座城市,一個人在那裡孤零零呆了快三年。」

賀楚洲握著刀柄,笑容逐漸淡去,面色微沉,生平頭一次對素未謀面的人產生反感的情緒:「過年過節也不讓他回去?」

「說是裴臻那段時間情況很不穩定,不敢讓心心回去,怕又讓他受刺激。」

沈從風閉了閉眼,年邁衰老的面龐儘是藏不住自責和悔意:「也許當初我就不該讓裴岩松接走心心,或者在他跟我說他很累的時候去把他帶走也好。」

「三年那麼長,明明有家卻回不去,也沒個人噓寒問暖,我真是想想都鑽心窩的難受啊。」

「就算我第一時間讓他舅舅送了我過去,陪著他一直高考完,到大學,到不再需要我這個老頭子,那三年也補不回來了。」

「就跟小時候那個無憂無慮,活潑又愛鬧騰的心心一樣,都回不來了。」

第42章

沈從風在裴悉舅舅到之前把兩個人趕走了,單程四個小時,老人家怕他們到琬城太晚會耽誤第二天的工作。

可惜賀楚洲最後也沒能問出來那個裴臻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破毛病。

是羊癲瘋還是間歇性精神錯亂,輕微症狀還是病入膏肓,能配得上裴悉為他的矯情吃苦受罪。

沈從風在知道他對一切一無所知之後,就閉口不言了。

「我不應該多嘴,你們現在是彼此在這世上最親密的人,你想要知道的事,應該由心心親口告訴你,我老頭子一個,做不了這個主。」

以上是老爺子原話,賀楚洲表示理解。

不過他也沒有打算主動去問裴悉。

不算美好的記憶每提及一次,就等於將受創的人已經結痂癒合的傷口再撕開一次。

最好將它們丟棄在角落,蒙塵落灰,直到徹底被遺忘,即使哪天被無意提及,它也應該變得鏽跡斑斑,變成被磨平的針尖,變成被腐鈍的刀刃。

也許未來某天裴悉會願意主動告訴他,他不知道這個某一天會不會到來,多久會到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在今天。

從上高到下高,裴悉很安靜地沒有說話,只是疲憊地靠在椅背,側頭面向窗外。

副駕車窗倒映著他的模樣,低垂著眼,落寞地看著蒙上灰色的天空被夜色吞噬,逐漸變黑。

賀楚洲沒有吵他,將車載音樂開得很輕,舒緩的純音樂在空氣中傳播,聊勝於無地安撫著人心。

夜深,從繞城進入琬城最繁華的地段,排成長龍的車尾燈和兩側絢爛得霓虹讓視覺短暫熱鬧了一陣。

很快,隨著車輛駛過鬧市區,熱鬧又被遠遠甩在後面,逐漸淡去。

賀楚洲沒有挑人滿為患的餐廳,將車停在一家私房菜館外。

往來的人少到可以忽略不計,道路兩旁種滿了銀杏充當行道樹,樹葉黃了九成,在晚風吹拂下沙沙作響。

他拉上手剎熄火,將鑰匙揣進衣兜,抬頭見副駕的人還在發呆,想了想,用不會嚇到人的力度輕輕敲了下方向盤中央。

噠噠兩聲,在靜謐的車廂里很清脆,副駕的人有了反應,轉頭望向他。

身後的路燈照不進他眼底,只能在裴悉側臉輪廓上留下一層脆弱的薄光,和他此刻的眼神七分像。

「還在擔心呢?」

賀楚洲語氣很輕,像是怕嚇著他,又很放鬆,試圖用自己的情緒感染他:「要不要再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裴悉搖搖頭。

過了幾秒,才低聲開口,生澀沙啞:「我知道外公沒事,我只是,只是覺得後怕。」

至親至愛對一個人的影響可以大到沒有上限,精神力薄弱的時候,甚至承受不起一點風吹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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