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李代桃僵生子北境有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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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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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湘便取来一本笔迹寥寥的卷帙,上头夹着几本手札,其中有一本已然写下了崇山灵寺那日的见闻丶与一系列客船之上发生的事宜,云湄饱沾墨汁提笔写就,将今晚的相处的细节一一记录,连来回具体说了什麽话都复刻在了纸上。

明湘见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写下温软细节,心道何老太太敲定的这个人选当真犹如天定,除却长得像不必多加推骨换肤,演绎的技术也相当不错,又对何老太太感激在心,衷心显然,且她爱财,只要定期给些钱财吊着,不愁她撂挑子不干了。

近期相处下来,明湘觉着,还真没有旁人比她更加适合此替嫁之事。

只是明湘有一事不解,横竖眼下没有旁人,便开口问道:「你是怎麽知道要如何……」她把不大好听的「拿捏」二字省去,接续道,「对待这些男子的?」

要在宋府这般深宅大院生存丶向上爬,云湄无所不用其极,皮囊上的便利自是也使过了,由此懂得一些如何同男人周旋的技巧。云湄冲明湘笑笑,其意思不言而喻。

明湘脸色却不大好看,那新婚夜的落红呢?万一教许家瞧出端倪怎麽办?但这种话对於明湘来说,又不好大喇喇说出口,一时间滞住了,半晌才试探地道:「那你不会……」

云湄见她这个扭捏劲儿,一猜便知道明湘在担忧些什麽,一时有些恶寒,将领子扯开给她查看,「你放心,我守宫砂还在,怎麽会便宜给府里那些臭油子倒灶的男人!给个笑脸顶天了,要真碰我一下,我定是浑身刺挠。」

明湘借着荧煌的烛火查看,见一点鲜明似火的东西烙印在她的锁骨末尾,这才卸下担忧。也是,何老太太不是傻子,这些必要的零件,自是妥当地检测过了,才会放心选定云湄来承办此事。

***

正式朝京城进发的那一日,老爷儿总算给了个好脸子,清晨推开窗棂,仰头一瞧,只见碧空如洗丶万里澄澈,且还零零散散放了点儿晴,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连日的霖雨,都险些叫人忘却当今的时令,今儿这麽遭,才到底显露出一些夏末的颜色来。

云湄一大早便起了身,由明湘伺候着梳洗,描飞红的时候,她馀光见姜姑姑在拆卸手上裹着的白纱,不由微

微扭头问:「这是好了?」

明湘攥着妆笔正绘制着图样,见状顿时压声喝止:「别动!」

其实云湄奴婢出身,这些东西本不必由人伺候,但云湄自己偏偏只熟悉一些丫鬟女使的发髻样式,要不便是侍奉何老太太学会的老气横秋的妆饰,昨个儿明湘早起打水,放她自己梳洗,成果令明湘险些两眼一黑,同她印象中的大家闺秀相去甚远,这麽着,只得日日为云湄操心,提心吊胆地时时刻刻提醒规范着,生怕她妆容丶衣着丶行止上哪里又露了怯。

姜姑姑只承办大事,承榴又不拘小节,明湘愈发觉得何老太太圣明,这一行人缺了自己当真不行。

碍於承榴在,云湄放低声音嘟囔说:「也就是姐姐的标准太高了,有意挑我的刺儿,二姑娘出阁那日的妆便是我自个儿捯饬的呢,没见有人觉得不对劲呀。」

明湘不说话,显见地不赞同,「别动了,描岔了又得重来。」

承榴挨在门板上嗑瓜子儿,不知她俩暗地里较劲儿,只听得云湄先头那句,很是促狭地调侃道:「她手上好全了都,那藻鉴公子对三姑娘上心得很,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日日派大夫来看诊呢。」

云湄听了,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这当然不意外了,许问涯就是这麽个人。

一切行箧之物,都在昨夜便提前收拾停当了,几人各自拎起包袱,出得驿馆去,上了弈王府的马车。

弈王府的府兵训练有素,团团将置放着琉璃钿丶夜明珠的金丝楠木大箱子妥帖拱卫,也将云湄所在的车马包围其中,看上去倒比甲士驻守丶却处处漏风的大船要令人安心得多。

人员规整完毕,正是出发之时,云湄也放下帘子打算挨在明湘肩头补眠,明湘反过来提醒她注重闺秀形象,这样不雅,落人口舌。云湄只好作罢,歇晌的心思一扫而空,乾脆打起帘子,欣赏长空上翾翔的雁。

领头的队正扬声一喊,队伍将要行驶起来,身後却倏而马蹄声急,踏踏飒飒追赶什麽的模样。众人心生奇怪,队正也思索究竟谁人敢拦弈王府的队列,调转辔头拍马踅身,却见一位金相玉质的华年郎君驱马赶来,自不必说,纷纷恭谨拜见这位御前红人藻鉴公子。

许问涯抬手止住他们的敬意,取下挂在马鞍银钩上的一条精致的紫檀木长盒,此盒雕刻工细,以上好的赤缇色浮光锦包裹,像是郑重其事地承装着什麽极其稀罕的物件。只听他问道:「叨扰,能否让我同车里的姑娘说句话?」

还有什麽能否的,陛下跟前红破了天的人,又与他们弈王殿下私交深厚,一经发话,难不成还有人敢拦麽?一时只大为感慨於许氏麒麟子的礼贤下士,队正愈发肃然起敬,立时吩咐府兵们辟出道路,声若洪钟地道:「大人这是说的什麽话,自然是请便!」

第24章巧饰伪(二十四)真正的定情信物。……

而今夏已转深,花篮纹的支摘窗外明亮燥热,偶有熟透的梅子被翠鸟啄食,一个脱蒂,连串儿地哗啦啦砸将下来,零落满地,那股子甜酸清透的气味儿幽幽飘进长窗,伴着晨间的清风,驱散阁内凝积的热意。

云湄戴着幕篱临窗而立,身後脚步匆匆,她偏脸望去,一只骨节明晰的手正褰起竹簟帘子,旋即,一位披着满身斑斓晨曦的如玉公子踏了进来,英挺眉丶容长脸,正是许问涯。

云湄盈盈一拜,同他见礼,又问:「是有什麽急事吗?」

「弈王府的队伍我已安顿好了,留他们吃一盏茶再走。」许问涯慢步走近,最终停在一个矜持的距离,道,「我……有话想同你讲。」

云湄听了,徐徐颔首,做出侧耳谛听的模样,嗓音细软地道:「请说。」

许问涯先是问她手上烫伤如何,云湄如实回答:「不碍了。」

说着,她注意到许问涯从身侧拿出一只紫檀木的长盒,也不知里头装着什麽玩意儿,竟以浮光锦包裹,还是颜色最亮眼的那类赤缇。

云湄曾经为何老太太采买过送往显贵亲朋家攀交情的节礼,没记错的话,此锦按色泽浓淡区分,紫红一类要价更贵,动辄千金,现下竟然用来暴殄天物地包装木盒,可见那紫檀木盒之中装裹的东西尤是稀贵,寸长寸金的织物亦得乖乖沦为陪衬的绿叶。

许问涯双手捧住此盒,想了又想,才开腔道:「这些日子,龄玉妹妹不愿意见我,想来那夜我实在轻慢太过,想要同你解释清楚,其实我并无那般亵渎之意,只是想知会你一声,弈王府的护宝队伍即将启程而已。但只要令你感到误会,终究便是我的过错,今日贸然於临行之际叨扰,就是想要说清此事,再同你赔罪。」

他将木盒推开,呈上近前,里头华光流转,顿时映照得满室生辉。

只见一只纯净的心形真珠被包裹在掐丝珐琅的镂空小球中,许问涯拈住其上的五彩绳将它吊起来,无数机括因他的动作而微微转动,霎那间宝光璨璨,正中的真珠被无时不刻地映耀着,显得愈发玲珑精致,仿佛一颗剔透纯臻的真心。

皂纱下的云湄一时不防,眨眨眼睛,双目被刺得生泪。好家夥,她还当真没见过这种要命的巨宝,稍微一个露面,带得满世界都跟着明光烁亮了起来。

许问涯道:「羽州的长青原那边为了庆祝淫雨止歇,在天元寺开办大庙会,各地的商户进驻,据说此环心真珠乃是百年前的宝物,受过仙人开光,保长生久视,亦保同心长存,这才作压轴拍卖,我……把它买下来给你赔罪,你看喜欢麽?」

云湄听了前因後果,简直一头雾水,难不成那夜她欲擒故纵地赶人,他便以为她生气了?这郎子,怕是连情窍都没怎麽开过罢!

至於许问涯口中的她不见他,那纯粹是明湘在其中作梗,眼看婚期将近,镇日不是留她练习针黹女红,便是压着她描摹宋浸情的字迹,还有大把的贵女礼仪一股脑地往耳朵里塞,免得婚後处处露馅,显出为奴为婢的底色来。

云湄见了此般不世出的至宝,却并不多麽高兴,因为这迟早要还给宋浸情的,又不是归她所有。她只摇摇头,解释道:「我并不觉得生气呀。」

许问涯闻言靠近一步,那动作显得急切求证,可见短短几日,他兴许都是在患得患失之中渡过。说感情深厚,那倒万万还没到那个地步,是以,眼下这一番,倒不是出於对喜欢丶爱慕之人的患得患失,而是许问涯对於自己那夜无意间失礼冒犯的挣扎,首先他便过不去自己这一坎儿,总认为唐突於未婚妻,倒显得与令未婚妻厌恶的十二郎没什麽两样了。只是前进的这一步,显然已经超过了男女大防的分寸,他於是又克制着回退一步,嘴上却仍旧问得直白:「那你为什麽不见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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