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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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毒害太后,本就是他们有错在先,死有馀辜。」
我嗤笑:「真是难得在你脸上看见这种表情,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讲不出这样的话呢。」
裴仲琊褪去衣裳坐回我身边,用梳子替我顺着头发。
「那你父亲呢?」我又问,「你不怕你父亲知道?」
「他们做那样的事都不怕父亲知道,我有什麽好怕的?」
」你这话说的,好似裴开项对我娘有多忠心似的。「我嘲讽,却感受到他梳头的手微微一滞。
「那你父亲有惩罚他们吗?」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见过田家主母吗?」
闻言我心中一惊。
我与田议成便一直住在宫中,从未去过田府,只听闻田家主母身体抱恙返乡修养,难道那时便已经……
裴仲琊没说话只是朝我点了点头。
「田家……毫无怨言?」
「毫无怨言。」裴仲琊弯腰替我脱去丝履,「於他们而言,可能全家的前程更为重要吧。」
我冷笑:「可她去做那样的事情难道不是他们默许的吗?甚至都有可能是他们指使的,田家主母……就只是个出头鸟和替罪羊……」
「所以我告诉过你,田家没一个好东西。田诠曾经做过什麽事你比我更清楚,田议……暂且不提,田冲对结发妻子都能如此狠毒,教导出来的儿子,又能有多良善?」
「那你呢?」我笑了,「裴开项这样的父亲教出来的儿子,会是善良的吗?」
「你觉得我和我父亲像吗?」他认真地望着我,自问自答,「一点儿都不像,你小时候就跟我说过了。你还说,裴家世代行伍,怎麽会出了我这麽一个病秧子。你说完以後我就又生病了,吓得你立马来找我赔罪,说以後去上林苑骑马都带我……」
「我忘记了。」
他仍旧不停:「全都忘记了吗?正月二十一,穿天节,我生辰,你自己下厨,你还送我穿天石……」
「不是已经被我砸碎了吗?碎了就不作数了。」
他不再说话,我不忍看他面上的神情,滚进被子里,闷闷道,「什麽都不作数了。」
周遭良久的安静,只有裴仲琊绵长又颤抖的呼吸声。心脏隐隐发酸,我抹了抹眼角,逼迫自己睡觉。
身边的床榻陷了下去,一双温暖的手臂掀开被子,环上我腰际,似有若无的气息拂在後颈,长发扫过脖颈,他半撑着身子,将两人都笼罩於殷红色的被子下,在我的眼尾烙下一个吻,轻声道:「睡吧。」
眼泪又要出来了。我挣扎着从他的怀抱里出来,背後的人却突然咳嗽起来,我身体一僵,询问呼之欲出却被我咽回口中,取而代之的是刻薄的埋怨:「生病了就回去吃药,别传给我。」
裴仲琊没有说话,仍旧抱着我,在我的发间深深地嗅了一口:「明早回家就吃,明早就吃。」
他微凉的呼吸均匀地打在我的後脑勺,我忍不住问道:「伤寒还没好?」
裴仲琊紧了紧怀抱,不知是埋怨还是委屈:「那次淋雨淋了太久,寒气入体又忧思过甚。我本就有病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所以好得慢……」
我伸手到後面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不烫。
心中舒了一口气,裴仲琊得寸进尺又凑近几分,喃喃似呓语:「你那时真是好狠的心……把我丢在殿外,看我淋雨,你都不出来瞧我一眼。甚至还把……还把穿天石扔出来,砸碎了……」
那时父亲暴毙,母亲难产而死,徒留下我与姜旻二人面对满朝大臣和权势滔天裴开项。我只觉我的天都塌了,身边所有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只我们於死地——尤其是裴开项。
我厌恶恐惧所有与裴家有瓜葛的人,包括我的未婚夫——裴仲琊。
我九岁与他相识,十二岁与他订婚,若非横遭突变,我本该在去年就与他完婚,做一对前朝後宫,包括我自己都满意的夫妻。
但是裴开项改变了这一切,他将自己扶植的皇帝幽禁逼疯废黜,纵使手下毒害太后,改变了我所有的人生。我又如何能容忍他的儿子成为我的共枕之人?
我悔婚了。
裴仲琊冒着大雨进宫,在我广明殿前从白天站到黑夜,而我就在殿内床榻上一直哭一直哭。
他骗了我,他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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