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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晋反问，往枪口前走了几步，笑着问：“你现在感觉到那种痛苦了？”

“别过来……”

张义摇头，喝斥他：“别过来！”

顾晋不为所动，“我是在报复你，但也是在帮张智楚，他其实很早就想跟我哥一起走了，他一个人活在世上像具行尸走肉，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我不准你把你带走！”

张义吼了一声。

“不是我，”

顾晋已经站在枪口前，没有半点畏惧的表情，“是顾京。”

他又重复了一遍：“顾京。你知道的。”

“让开！”

张父大声吼着，他不想承认他在害怕，面对这个连死都不怕的男人，还有他的眼神，让他想起了那个晚上……满墙的血……一家三口的尸体……那是他当警察那么多年唯一一次想起来都会起鸡皮疙瘩的画面……

顾晋笑了，“你说，我和你……还有你儿子，我们谁先死呢？”

话音刚落，枪声响起……却在下一秒被大风吹散，很快便烟消云散，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子弹打中了他的胸口，血很快渗了出来……

张义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拿枪的手突然像被扎了一下一样，枪掉到了地上……

几秒之后，顾晋才反应过来，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张智楚的背影，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张……智楚……”

“智楚……”

张义整个人晃了两下，一个踉跄瘫倒在地，闷声哭了出来……

顾晋朝他缓缓伸出手，下一秒张智楚整个人往后倒了下来，他顺势接住了他，两人坐在地上。

“张智楚……”

顾晋抱住张智楚的肩膀，无语哽咽，不应该这样的……他不想这样……

张智楚一手按在胸口，缓缓喘了口气，微微抬头看着顾晋，然后伸出沾了血的手……“你回来了么？”

顾晋缓缓瞪大眼，几秒之后，闭上眼握着他的手说：“是……我回来了。”

他哭了。

张智楚却笑了。

看着他的笑容，顾晋一个劲的摇头。

他只是觉得心很痛，好像身体里的某一部分被掏空，然后又被填满……但那种空虚的感觉却怎么样都消失不了……他好像弄丢了什么。

我知道，你是在用这种方法惩罚我，让我彻底消失在你的人生里……

张义自杀了，天快亮的时候被救护车送到急诊室，是死是活……似乎没有人再关心。

下班之后，顾晋换掉了白大褂走出办公室，进了电梯，下到底楼之后，一步一步往门口走。

走出大门的时候一辆医生和护士推着一辆救急单车飞一般从他身边划过，车轮滑过地面的声音和嘈杂的哭喊声夹杂在一起，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绝望，从未如此的清晰……

但他只是漠然地回过头，旁若无人地走出了医院。

今天他没有开车，离开医院之后，他站在路边准备打车回去。

没过多久，一辆出租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了下来，有人先下了车。

对方没有关车门，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也并未在意，然后……

他愣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腹部插着的刀，整个刀刃几乎全部斜插入腹中，只剩刀柄留在外面，只一眨眼的工夫他的衬衫就被染红了……

他眨了一下眼，这才抬头看着那个人，一张年轻的脸……

“是你……是你杀了楚哥的……”

少年浑身颤抖着，表情却是阴狠的。

他没说话，几秒之后，伸手将少年推开，缓缓坐进了车里，并且费力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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