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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岁愿听他安排好一切,只剩朝堂上如何揭开此事了——他的任务。颜岁愿给人掘坟挖墓惯了,什么人入什么什么坑,他心里有杆秤。
但他还是不忘提醒程藏之一句:“程大人慎言,换个开明世道,这样的逆言不可再出。”
程半瞎即使没有出神的丹凤目助力,鬼斧神工雕刻成的唇角也足以十倍表达他的讥讽,“颜尚书,本官说的是世道,不是旁的。有的时候,世道不能给人说法,难道人还不能给世道个说法?”
颜岁愿不予置评,这话出他能跟程藏之畅言的范围,于他心中的国法更是纲的离经叛道。
程半瞎收起讥讽,嘴角冷着不动,却不是冲颜岁愿。相反他能理解颜岁愿的沉默,千古以来,只有世道给人定说法的,哪有人给世道判对错的。
“程大人好好休养,本官定不会轻饶行刺之人。”
颜岁愿看着外面人影,他心中对后来伤程藏之的人有数,却是对程藏之杀无赦的那波人没有头绪。
作者有话要说:
案件涉及人物贯穿全文…所以需要耐心……也就说这章死的人下章还是能蹦哒…
今天也是没人看的日子,打卡
第8章
程藏之刀刀毙命的是要灭刘尧口的人,后来那波人见程藏之血泪满面,便急匆匆撤退了,显然是有所顾忌。
由此,颜岁愿可以确定后来这波人八成是刘研救子来的。
仅凭刘尧一面之词远远不够揭开国子监见不得人的勾当,颜岁愿经历了这两批人马,他觉得国子监与那些人坐不住了,而且他们内部自己先断裂了。
一众人名利地位与一个尚书之子,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秦承的身份,你知道吗?”
尽管一夜不眠,程藏之还是精神奕奕。
颜岁愿一只狼毫写写画画,已然把书学纵火背后的脉络梳理清楚,唯有书学那场火烧的莫名其妙——一场火烧出了刘尧,烧出国子监肮脏勾当,更是烧出一大批尸位素餐的蛀虫,唯独没烧出秦承。
“刘尧连火折子都识不得,不可能纵火。他认罪应当是为了秦承,或者,是秦承借助他的手揭开国子监的遮羞布。”
颜岁愿目下的熟宣上围绕着那个他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已死的秦承,衍生出诸多条牵扯。
程藏之觉得自己目上的绷带太膈应,让他觉得自己的头无端重了不少。他支着太阳穴,道:“所以,你查出秦承的角色了吗?”
颜岁愿瞥了眼头都裹大了圈,却仍还以为自己支枕动作潇洒倜傥的程藏之,本想摇头,却觉程藏之看不见,便道:“时间紧迫,秦承这些人没有根系,很难寻到突破口。”
小人物的好处是掀不起大风大浪,弊端是难寻蛛丝马迹。
程藏之不语,外面却是一阵喧哗吵闹,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里凭空跑出了一条皮毛顺滑柔亮的黑犬。
颜岁愿拧着眉头看着四肢健硕的黑犬围着程藏之上下蹿跳,然后不停的摇尾巴转圈,最后两只后蹄坐在地上叼着封书信谄媚至极的看着程藏之。
“颜尚书,这。。。。这我等实在跑不过这犬。。。”
一众追狗而来的官员羞愧难当的低着头道。
堂堂刑部官署让一只狗蹿了进来,实在丢人现世。
“你们下去吧。”
颜岁愿摆摆手,无奈的看着就坐的一人一犬,“这是程大人的爱犬?”
他还未曾听说过程藏之养了只犬。
程藏之伸出一只手,黑犬便机灵的自己把信封叼到主人手掌心。程藏之却是手向前一送,轻柔的摸了把狗头。
他道:“我的就是你的,小十,把信送过去。”
颜岁愿看着被程藏之轻柔摸了狗头的黑狗,却是想,倘若程藏之未曾伤到眼睛,眼神必定是温柔的。心下几分莫名其妙的异样。
世道、官道、人道、畜生道,程藏之都能应付来,且有他自己的行事风格——那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颜岁愿觉得自己像是在悬崖边缘试探着望清崖下风景,未知与神秘诱惑吸引着他,而他最终被意识里危险提醒消灭了好奇心。
他拿过那封信,忽的觉得很是烫手,因为——危险杀不死好奇心,只会周而复始的死灰重燃。
他没有立即看信封,只是看了眼玄色衣袍端坐在他眼前的程藏之,青年昳丽俊致却不似青京子弟自带一股孱弱,肩宽腰窄且体格健朗,周身自带压迫威严的气场。
“我觉得。。。颜尚书还是先看看手里的信封,等我去了这布条再仔细看我——比较好看。”
颜岁愿的目光很浅,却仍旧让程藏之敏锐觉察到。
颜岁愿不应声,拆开信封的动作很是粗暴,显然是不满意程藏之的话。
看完书信的颜岁愿面色沉重,对程藏之那刚萌生的好奇心便彻底被掐没了——书信上说,秦承是那群专门用以作弊之人的监护者,也就是说秦承是代表国子监对那些人直接施压甚至施暴的人。
颜岁愿无声冷笑,不知是嘲笑认为秦承是苦主的刘尧,还是觉得苦主们自相为苦可笑。
“这上面说为了让大主顾安心,防止相通文章流出,前两届替考的学子全部被秘密处理了,而秦承是被委以此任的监护者。”
颜岁愿道。
程藏之被遮住眼睛,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对此反应也冷淡的很,就像在听哪家丢了只鸡跑了只鸭。
颜岁愿将书信放在自己的公案上,然后上前给程藏之拆掉布条,却是被程藏之抓着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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