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成長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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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明鑑，微臣不敢吶！」蘇立文看似慌亂失策，實則卻是壓著點的插話為自己伸冤道：

「且不論微臣對陛下，對我朝一直就是忠心耿耿。就算臣……真的心存反意……但這可是要誅連九族的大罪，而且還會讓微臣和我蘇氏全族一起遺臭萬年！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萬劫不復的下場。會愧對陛下和先皇的厚愛，愧對我蘇氏的列祖列宗！

「——不僅如此，就算臣真的就是個禽獸不如的敗家廢物，——但是，連微臣都看得出，想必陛下也是清楚——想要謀反，這麼做從一開始，微臣就是毫無勝算可言！——那，無論怎麼想，微臣都不可能會這麼盤算，更不可能會這麼做啊！

「別說微臣根本從未想過這等的謀逆之事，就算臣真的想了，又怎麼可能會糊塗至此呢？

「若是，若是陛下、太后不信，那……那微臣願意現在就交出先皇託付的那一份輔政投票權，就此辭官退隱。——以證清白！」

「蘇大人說得對！」柯翔立即就也掐著點兒的順著蘇立文的這番伸冤辯白，適時附和道。

但是，柯翔一開口，他那語氣……一下就把蘇立文剛才不知不覺間營造出的氛圍給瞬間一掃而空。讓所有聽者，又猛然間回過神來，不再沉浸在被蘇立文感染到的他剛才的那股冤屈情緒之中，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對他心生的那點兒惻隱……

眾人回神之際，就聽見柯翔不同於蘇立文剛才的情緒激動、讓人感覺他是充滿了委屈又倔強得不肯也不願承認了自己心裡是委屈的的樣子——柯翔則是十分冷靜地說道：

「陛下，微臣和蘇大人說的您也都聽到了。——我們一致認為，敢來行刺微臣的，一定是個心存想要挑戰雁國的綱常倫理、乃至覬覦周氏江山的勢力所為。——那就一定不會是蘇大人！」

就這樣，柯翔不只是接了蘇立文的話，還利用蘇立文剛才的那番造勢，就借勢「幫」他把他在蘇立文之前說的那些又給重複再次強調了一遍。讓大家到最後記住的，便不是蘇立文，而是他柯翔了。

「那……杜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周允瑞現在的意思很明顯了。而且這回，還同時聯合了蘇立文和柯翔難得一致的立場。——他們三人現在都立場一致的將矛頭指向了杜宇默。

就如柯翔剛才話里指出的那樣：如果行刺成功了，誰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果行刺失敗了，誰又會是幾乎沒有損失、不受牽連的？

——能同時符合了這兩種情況的最大的嫌疑人，不就是杜宇默嘛？

那他們不懷疑他，還能懷疑誰？

杜宇默故意不做回答。也沒有要搭理周允瑞的意思。——就更不把另外兩人放在眼裡。

一時間，兩方彼此始終僵持著，誰也沒打算讓步。而杜萱，則依舊是冷眼旁觀。

事情鬧到這一步，之前是受了杜宇默的指示才主動在人前挑起了這事的爭端的那名三品官，此時趕緊就識地主動站出來，匍匐跪地的認了罪：

「陛下恕罪，是臣錯了。是臣，淺薄無知，才會一聽說了柯大人半夜燒屍，就立即認定了一定就是柯大人行兇、濫用私刑，卻半點也沒想過要更深入去追查其中可能的真相……是臣的罪過，是臣……臣，願受責罰，甘願承擔一切罪責！還請陛下，恕罪！」

杜宇默適時地抬眼直直看向周允瑞，向他施壓。使得周允瑞也不好繼續追究到杜宇默的身上。

柯翔和蘇立文也同樣不想輕易就與杜宇默發生正面衝突。

見到有人主動替杜宇默頂了罪，而他們又無其他真憑實據能夠證明就是杜宇默指使……

便也就都識地選擇了沉默。

於是乎，這才剛和周允瑞組成的臨時聯盟，頃刻間，就又迅的自行解散了。

最後，這次衝突意在的小小試探，最終的結果當然不會讓杜宇默意外。

而承受代價的，自然是那個自稱「淺薄」的三品官。——他被周允瑞革職，貶為了庶民。

如此，既給了柯翔和蘇立文一個交代，也給了全體官員一個警告。且……

到底也還是沒有真的為難那個官員，還特地留了方便他日後還能為杜宇默所用的餘地，——就也算是給了杜宇默面子了吧。

到最後，無論是哪方，終究也還是沒有人敢真正開罪了杜宇默。大家對於周允瑞的處置方式，皆都不敢再有異議。

周允瑞對此事的處理，可算得上是小心謹慎。

同時，周允瑞也算是真正摸清了——這些年來，尤其是在他繼位之後，杜萱也掌控著一份輔政投票權之後，——杜萱她其實真正秉持的不同於她以往的立場：

原來，她雖是杜氏出身，雖然也會偏向杜氏的利益，但是她與杜宇默之間——他們之間，似乎是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隔閡存在……

這兩年來，她垂簾聽政，卻少有與杜宇默一致的立場，反而多是選擇了折衷立場——既不偏袒杜宇默，也沒有要與杜宇默作對的意思。

長期下來，反而是讓周允瑞和蘇立文都看出了：就算杜萱她不會與蘇立文一致立場，但先皇特地交託給她、杜宇默、還有蘇立文三人的那一人一票的輔政投票權，還真是起到了——幫助周允瑞拖延、平衡「杜」「蘇」兩方勢力，為他及冠後收回政權儘量多爭取時間和餘地——的作用。

直到終於確信了自己對杜萱如今的真實立場的判斷，以及終於了解了先皇臨終前的這番刻意安排其背後想要利用他們幾個的相互牽制來幫助他有機會漁翁得利的真實用意，——直到這時，周允瑞才相信了先皇當初的判斷是對的。

如此，周允瑞才真正體會到了先皇當初之所以特地要將輔政大權平分三份給他們，還給了他們「凡有一票否決，決意就不得通過；凡有一票棄權，就得選擇另外雙方都能同意的折中方案，否則不予執行」——像這樣雖有規則限制但仍舊是了不得的權力，——它的背後，先皇當時其實不得不如此抉擇的良苦用心。

那麼，跟先皇這樣的用心良苦比起來，周允瑞即位後必然要經歷的一段一定不會短的忍耐期，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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