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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临指尖动作微顿,轻一抬眼,看见云灼勾着一抹笑,别有深意。
他一晃神,纸团在手中打了个转,纸张边缘狡猾地蹭过他的指腹,尖锐的疼痛骤起,湛蓝液体洇在皮肤表皮之下,在云灼的视觉死角里,正悄悄地顺着伤口外渗。
大脑皮层的痛意反馈此起彼伏。
星临面色如常,将拇指与食指合拢,捏住那颗湛蓝血珠。
云灼压低声音,星临也开口轻轻,“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晚就有过。”
云灼道。
两人像在打装神弄鬼的哑谜,唇齿嗡动间,没有第三人能够听得清楚。
星临道:“有多少?”
云灼道:“第一晚五人。”
“现在有十七,这么早,可太勤劳了,”
星临道,“我想我们还是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得好,公子觉得呢?”
方才再踏入这间房,星临便注意到一件东西。
那东西就悬挂在不远处的墙壁上,沉默地丑陋着。
是一幅画。
那一幅画绘的该是百花齐放图,只是那劣质画布凹凸不平,一缕晨光落在上头都会摔伤,法拙劣,成画丑陋,花瓣色彩张扬浓烈,挤满整张画布,花蕊数量也多,颜色却是无一例外都是单调的黑,如同一大片暗色孔洞,灼穿了这本就丑陋的画。
他顺着孔洞,现一只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他。
星临在对视中将视线错落开来,状似无意地看向窗外,又游离到房内,他轻轻眨眼,视野转瞬间铺上墨蓝底色,澄黄色的人形层层叠叠,轰然扎入他的眼底——
——簇拥在那副百花齐放图之后,每一处花蕊都是一颗眼球,有的人弯着腰背,有的人抬手撑墙。隔壁一间寻不到入口的房间,小小四方天地,堪称人头攒动。
星临手上延展纸张的动作始终未停,指腹血迹未干,他不得不缓慢谨慎。
直至硬纸团终于被展平,他的视线落回自己手中。
棕黄纸张上,锋仓皇而潦草,墨汁淋漓溅洒,像是浓黑的血,只两个大字——
——“快逃!”
像是一句掷地的求救,响彻耳畔。
星临皱起眉来。
颤抖的画像是将脱口而出的警示全部具象在纸面上。
那字本该是有秀骨的,可惜握人汹涌的战栗让字体几乎脱了形,横不平竖不直,星临却感觉这字体似曾相识。
迹书写很有力度,时间的急迫让本该凝重的线条变得飘,形成畸轻畸重的反差。淋漓的墨点,失重的字迹,那杯隔夜茶有着令人作呕的苦涩凉意,顺着喉管在星临机体内部流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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