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陈明远较会宋统军 青石山大战马陵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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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茅山洞中飞煞罡,五湖俊杰会该方。
合乡功遂雷霆灭,塞外夷蛮耳目亡。
更有曜星来集会,同留名姓汗青扬。
话表青石山一伙受了招安,宋达领了统军之职,率军出征。张雷、钱遥等又劝宋达,宋达道:“诸位贤弟放心,先前宿太尉既然许下承诺,岂能反悔?且拖住马陵泊便是。”
又迎来监军范天悲。那范天悲本无甚武艺,却是当初范天喜的从弟,天喜既入伙梁山泊,做了招贤堂头领,念在手足之情,且教其先行一步,也去上山做个小头目。范天悲因嫌职位小,比不得其兄,心中就有几分不喜。而后梁山五虎上将关胜因重伤病故,天悲自觉梁山颓势,去投了张鸣珂,自是脱离,又以金珠厚贿,认了族叔范带,几年间竟也做了禁军头领。
看官若问:那禁军乃保卫皇家,本当精锐,一等一会厮杀的,如何这等不三不四之徒也能当将官?实所不知,那宋之武备颓迟,本是积年旧疾,又遇上道君皇帝,官家自欲享乐,聚天下银钱,挥之如泥沙,怎能不设法巧立名目?便是禁军重地,军仓武库也多十室九空,是时不求你有本事多少,只求你上献银钱,下欺军民,将那大好的锦绣江山,蚕个徒有其表。范天悲上位,自无人管视。
那范天悲听闻朝廷命其做监军,心中害怕,欲求族叔范带,范带早被押往大理寺去了,反倒使其上天无门。又求故主张鸣珂,张鸣珂笑道:“此乃朝廷脸面,你不去时那个去?”
范天悲低语道:“那青石山都是些敬重梁山的匪类,假使当初的事了,不是好耍。”
张鸣珂斥道:“是你自家背了兄弟,与我何干!且如今那事儿已有五六年之久,青石山又如何能知?你只去走个场,还能教你上阵厮杀不成?”
唬得范天悲唯唯诺诺,哭着辞别,领了圣旨,前去青石山。临行之际,范天悲取了十两银子,买了纸钱,烧化跪求道:“钱吉兄弟,小弟昔日,实乃迫不得已。”
供上猪头美酒,哭泣上马而去。正是:
好处得时乖莫卖,那知果报从何来。
如今方悔当年事,休苦当年与人灾。
话说宋达引领青石山大军,路行两日,渐渐近得马陵泊来,军中粮草,尽由淮阳军支给。早有昼夜伏路小喽啰回山报知,那时节却才日出,陈明远昨夜已和娄小雨、姚雨汐商议了,当挫其锐气,不得固守,分付众头领并大小头目及喽啰起身,烧火做饭,食顿饱的。待下得山来,于泊前平川旷野处排成阵势,已是卯辰交替。
只看青石山先锋队到来,闪出两员将佐,乃是紫炁星薛琦与月孛星王,冲着马陵泊阵上叫道:“我大兵至此,还不快快投降,免教受皮肉之苦!”
陈明远亲率众将,看对面雄兵威武,暗暗喝彩,便问:“谁去与我擒拿此二人?”
当下塌天虎王珠江大叫道:“哥哥且看我领头功!”
举槊跃马而出,那边薛琦迎上。二将用两般军器,只看人斗人,马荡马,槊碰刀,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乱走。王珠江与薛琦斗到七十合之上,薛琦渐渐气力不加,复斗几合,拨回马便望本阵走。王珠江纵马赶来,薛琦见状,暗取弓箭,扭过身来,欲望王珠江前心窝里射去。却说薛琦那箭尚未离弦,早有一箭飞至,射中座下战马,那马疼痛而死,把薛琦颠落下来。王珠江赶上,轻伸猿臂,捉将过来,置于鞍上归阵。原来那箭是赛由基吕坤键所射,早有防备,料薛琦要用箭取王珠江,箭已搭上弦,只看薛琦欲动手时,先制人。
王见失了薛琦,大怒,挺枪来战。马陵泊阵中飞出一个煞神,叫道:“俺这对银锤多日不曾市了,如今正好厮杀取乐!”
众人看去,乃是凶太岁蔡子豪,敌住王便厮杀起来。他手中那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十分凶猛,饶就月孛星下界,亦不是这个杀人魔君的对手。二将斗了无数合,王见斗不过蔡子豪,慌忙领队败走。蔡子豪见了,大笑一声:“手下败将,且纳命来!”
便唤一队人马,随着追杀。蔡子豪那匹马脚力快,头个赶上,就在王队中大杀起来。那些士卒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只顾四处逃命。
且说蔡子豪正在厮杀间,宋达领队赶到,见状大怒道:“这贼子焉敢伤我士卒!”
便有孙煜杰赶出,舞着一对人面赤铜锤。蔡子豪见其乐道:“许久不曾和人碰锤了,来的正好!”
骤马赶上,二将把锤对碰,随即争斗。只看那红光银光闪的眼睛花,二将斗到四五十合,蔡子豪只觉力不副心,遂骂道:“直娘贼,大早便进兵,害得老爷连饭只吃了六分饱!”
孙煜杰笑道:“你这贼人休费口舌,如今到了阵前,那个管你吃饱不吃饱。是好汉便休走,你我分个胜负出来!”
蔡子豪不肯服软,就又与孙煜杰斗了一二十合。厮杀许久,终是气力将尽,被孙煜杰一锤打下马去,部卒上前捉了,又把马陵军杀散。
宋达再教大军推进,与马陵泊对阵。陈明远见失了蔡子豪,就于阵前叫道:“可放过我兄弟来,我还你将佐!之后再对阵厮杀!”
宋达听后,便令把蔡子豪用其战马送出阵前去,陈明远亦将薛琦骑马过去了。二将各归本阵,陈明远又叫道:“多闻宋统军大名,今日为何反受了招安,替那昏君出力!”
宋达道:“陈头领既得尊号义巨子,容吾先问江湖上若有知恩不报之徒,还为人否?”
陈明远思量:“莫不是宋头领与那昏君有恩德?”
乃道:“那是自然,不知宋统军……”
宋达道:“再问陈头领,汝为马陵泊之主,却不知如何看那梁山泊?”
一旁烈火雷闫言见言及梁山,夺话道:“宋公明乃我兄长,那梁山替天行道,为我马陵泊仿效之所在!”
宋达哈哈大笑道:“既如此,你当与我为伍。”
闫言一愣,陈明远就道:“梁山吃朝廷灭了,有何可笑?”
宋达道:“梁山罹难,吾亦捶胸顿足,昔日宋公明多有恩惠与我,亦欲报答。三问陈头领,人又称汝小宋江,可知宋公明平日所想?”
陈明远答道:“乃替天行道也。”
宋达又道:“替天行道是真,可俺宋哥哥亦欲名垂青史,如今壮志未酬,反遭贼名,岂不痛心!朝廷已下旨,若我征伐汝山寨得胜,可复梁山名誉。既有这番便宜处,教我如何不报恩?”
不想这番话,教陈明远不好反驳,却是左右抢出一人,乃是女伯乐于娇,叫道:“亡梁山者,朝廷也。宋头领既要报宋公明之恩,又岂能与仇人效力,不是认贼作父又是那般!”
青石山阵中,许栗铭、段金朋、张雷三人听罢心动,都道一声:“好妹子!”
那边宋达轻笑一声道:“非也!不知汝是何人,可是那女诸葛?”
于娇在马上拱手自报名号,也看那宋达阵上皂旗处,正是许栗铭三个。宋达道声惭愧,先道:“吾不知是女伯乐,娇儿园救了张雷兄弟性命,在此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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