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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渊随即令他将信取来,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又下令备马。
谢攸宁随他出去,低声问:“九兄看出端倪了?”
裴渊沉吟,“尚需求证。”
楼月牵马出来,裴渊与谢攸宁低语几句,回头看见晚云。
她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却不靠近,只遥遥地站在厅堂前风灯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一阵西风吹来,她的身影随风灯摇晃,似要被吹走。
他忽觉心头一窒,轻声唤道:“过来。”
她提起衣裙,小跑到他跟前,仰面看他。
他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叮嘱:“待会去看看你的屋子,今夜早点睡。”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究道:“知道了,阿兄当心点。”
裴渊翻身上马。
她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街巷尽头。
谢攸宁在一旁看着,温声道:“回去吧。”
晚云由康宁带回卧房,重换了身衣裳。
康宁准备的异常细致,除了女子的衣裳,又送来饰和胭脂水粉。
“这些是置办的?”
晚云诧异道。
康宁笑道,“公子昨日说娘子不日将归来,小人今早上置办的。”
他说的公子,就是裴渊。
“有劳康叔。”
晚云一喜,手指一一拂过金钿玉簪,又疑惑道,“我过去都着男装,阿兄怎么想起要置办这些?”
“是因着小人闺女的缘故,”
康宁答道:“她如今和夫人住在外家,十天半个月来一回。闺女和娘子年岁相仿,身量相近,昨日来省亲,谢郎见了,说娘子装扮起来可能也是这副模样。公子听了就上了心,说娘子也该回来了。又是大过年的,让娘子穿回平日的装扮,当几日寻常人家的小娘子也是好事,于是就让小人备下这些。”
晚云抬手捻了捻致密光滑的绸布,眼角已然染上笑意。
她不由得的想起今日离开战场时,那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她本来就跑得气喘,再突然来这么一下,只觉得心里头有个小人在咚咚敲鼓,直冲脑门,叫人喘不上气来。
于是她竟十分煞风景地说:“阿兄松松手。”
那时,阿兄似乎愣了愣,把手松开。
她感到头顶上的两道视线,解释道:“我要被憋死了,容我缓缓。”
他一动不动地等着,晚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被那两道视线劈开,尴尬地岔开话题:“阿兄何以出现在此处?”
他没有回答。
晚云又道:“方才可真险啊。”
他又沉默片刻,继而拉着她继续前行,轻飘飘地说:“你被憋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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