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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为师尊浩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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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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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他買的酸甜糖葫蘆,是他長那麼大,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他從來沒有被人那麼如珠似寶地對待,珍惜的同時更是不肯放手。

即便他明白自己不過是他善心之舉,僅此而已。

哪怕哪天被厭煩丟下,也是他該有的宿命。

可他不甘心啊。

他的一生被濃重的黑暗籠罩。抬頭沒有神明,只有無盡的黑暗。可他的出現,就像穿透陰霾的陽光,照亮了他的全世界。他要跟著他,又怎能按他的期盼拜另一人為師?

所以他違背了他的意願,更是大逆不道以幻丹變幻容貌死皮賴臉跟著,以願尋得機會再續師徒緣分。

這麼好的師尊,他恨不得將他一點一滴全都烙進心底、刻進骨血里才好的,其重要程度又怎是幾句話便能說清道明的?

「苦難之人得遇救贖,何其有幸。如今你遇到了,就該珍惜把握。」

老者看著他,歷經滄桑的眼中是看透世俗的淡然。下一刻他便動了,顧笒煊尚在思考他話中之意,就見那手直直朝自己伸來。

多年的操勞,他的手背已粗糙得像老樹皮,上頭的青筋清晰可見。他將手放到他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手心的厚繭通過薄薄的衣料摩擦著肩膀,有些硌人。

他用關懷的眼光望著他,輕聲地說:

「你的眼裡有光,心中有信仰和希冀,這固然是好的。只是你要小心,千萬別讓那光因你而黯淡了。」

顧笒煊鄭重點頭,眼中一片赤誠。他聽老者所言似乎是知道些什麼,正欲發問,柴門卻被叩響了。

「前輩,晚輩已經修好了,方便進來嗎?」

區區鋪草補漏,以容塵修為不過揮揮手的事。但心知老者支他出來的意圖,容塵補好漏後並未馬上進去,而是在外頭徘徊了好一會陣。

眼瞅著那已停的雨似有捲土重來的趨勢,琢磨著時間差不多的他試探著敲響了門。

「師伯?要下雨了,師伯快進來。」門剛被敲響,下一秒便開了。那小弟子在門後探頭,沖他笑。

「那晚輩進來了。」容塵試著問了一句,沒有聽到回答,便自顧推門而入。

窗外一聲悶雷響,容塵下意識看過去,一抬眼就看到了面窗而立長者。

從他的方向只能看到一個蒼老佝僂的背影。他就那麼靜靜地站著,站在窗邊,不知是在沉思還是在看灰濛天空。

「撲稜稜——」

容塵正好奇哪來的撲翅聲,就見一隻青色大鳥從背對他的老者身前跳出,蹦到窗棱上,轉瞬間飛出老遠。

老者轉過身,手上拿著一小條白紙。

原來竟在看信麼?

老者盯著空白一片的信條,眼中失落一閃而過:「今年……依舊沒有消息麼?」

一年又一年,已經不記得過去了多久,時光的流逝漸漸變得模糊,遠方再也沒有故人的消息傳來。

若不是那些記憶太過深刻,他甚至都以為那個人根本不存在,一切不過是他的錯覺。

容塵對老者的過去有所耳聞,見他神色難掩失落,猶豫再三,他踏前一步,道:「前輩……」

「你既已知曉我的身份,不妨陪我說說話。」手指向一處,示意容塵坐。

灶中的水已經燒開,他盛了兩碗,放了些茶葉。

將茶水放到桌上,他也跟著落座,一邊吹著熱茶一邊問他:「你可知我為何要突然淡出世人視線?」

容塵垂眸道:「世人皆說您是厭倦了永無休止地為人卜卦算命。」

「非也非也。」他看著杯中茶,原本明亮的眸子已染上一層渾濁,「泄露的天機太多,身子骨撐不住。加上入世後遇見了些人、經歷了些事,心境早已不復從前,離所謂的道越來越遠。」

「慢慢的,我算卦極少靈驗。」

「你來之前,我卜了一卦,算到有貴客登門。就在方才你進門前,我又卜了一卦。」他指了指窗外在大樹底下躲雨被雷劈倒的人,繼續道,「我算到有人會命隕於附近,如今它又應驗了。」

容塵知道他意不在此事,靜靜等待他往下說。

果然,下一刻老者就掏出了三枚銅幣置於桌上,道:「如今我再卜一卦,看看卦象如何。」

「原來今日竟是大限將至!好好好!」

他一連三個好,臉上卻帶著釋然的笑,令人看不出他是否真的在高興。

他笑著站起來,突然對著容塵深深拜了一拜。容塵惶恐萬分從座上彈起,忙去扶他:「前輩這是做什麼,這可使不得!」

老者被扶起,抬看著他道:「老朽背道而馳離所修之道越走越遠,心已沒有當初澄澈,奈何實在眷戀故人,不甘就此離世。煩請容峰主,今後若是見到那位故人,代我問一聲好。」

「如此,我也算死的瞑目了。」

容塵望著他。他自是聽說過老者的過去,也知他指的「故人」是誰。雖心知那人大概率早已仙去,自己怕是無緣「問好」,但還是深深鞠了一躬:「晚輩應下了。」

「如此,多謝。」

心中之事已了,也便沒什麼好留戀的了。老者大笑著,出門而去。

泥濘之道,唯他獨步慢行。蕭瑟的背影,孤獨的影子,影子拉的很長,身後萬米卻無一人同行。

「我算到南方有機緣,容峰主不妨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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