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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咬牙,整個人俯上堯舜宇,像是將他擁在懷中,嘴唇貼在他耳畔,柔聲勸哄:「──舜宇,別怕,我在這兒,沒事了。」
但堯舜宇依舊掙扎不已,夏商舟只能更放軟語調,不斷重複:「別怕、別怕……」
這句別怕,到底是在勸哄劫後餘生的舜宇,還是在寬慰擺脫不了童年夢魘的自己,夏商舟也不清楚,但他只能牢牢抱著小倉鼠,像是擁抱自己的噩夢。
**★<馴貓小分隊>專訪part3★**
**鏡頭前,堯舜宇坐在高腳椅上,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此時卡通鴨嗓響起:「──老闆親自出馬把你從綁匪手上救出來,心情如何?」**
**堯舜宇癟癟嘴,但還是勉強擠出一抹禮貌的微笑:****「我很意外……也很感謝總經理,真的。只是……」接著是長長的停頓。**
**「只是?」**
**堯舜宇抿抿唇,想了很久,才不安地開口:「……總經理之後會不會扣我薪水啊?公司應該沒有真的去付贖金吧?」堯舜宇想想越緊張,擰眉咬起指甲,露出了焦慮的神情。**
**★總經理辦公室側錄畫面★**
**「總經理,請問……」**
**商舟抱臂看著鏡頭,下巴高高揚起,露出堅定自信的模樣:「──只要今天他還是夏氏員工,身為總經理就要出面保護,這叫『帶人帶心』!」**
**說到心字,夏商舟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揚,猛然想起攝影機還拍著,便死命抿唇,看起來格外僵硬。**
**「不過,您一個人不顧危險,究竟是……」完全不聽信「不作死就不會死」這條金科玉律的卡通鴨嗓又白目提問,還故意曖昧地語帶保留。**
**只見夏商舟狠狠瞪著鏡頭,殺氣全開:「我保護公司資產,你有意見?!」話里話外都透露著強勢霸道的氣場,活像頭在護衛地盤的公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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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舜宇是被熱醒的,身上仿佛壓著一座火山,又熱又重,他幾乎要喘不過氣。
他正欲睜眼,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氣──這味道他再熟悉不過,是夏商舟的氣味,此刻卻以極其親密的狀態籠罩著他。
──我是不是在作夢?會不會一睜眼,還在那個廢棄工廠呢……
他幾經千迴百轉,可身上的重量沉得很真實,於是,他鼓足勇氣,偷偷將眼睛打開一條縫──壓在他身上的,不是可怕的夢魘,而是沉睡的王子。
夏商舟趴在他身上睡得很熟,向來被高高梳起的瀏海難得耷拉在額前,軟化了他稜角分明的臉部輪廓,如扇的長睫下是一圈睡眠不足的淺紫,搭配蒼白的臉色,看上去竟有種弱柳扶風的氣質。
王子不知夢到什麼,又擰緊了眉頭,紅唇抿成一條繃緊的弦,看上去委屈萬分。
──怎麼連睡覺都在皺眉呢?
堯舜宇含糊地想,忍不住伸手摸上夏商舟眉心的輕淺溝渠。
被他一碰,夏商舟頓了一下,不知是否睡迷糊了,居然在他頸窩蹭了蹭,像只撒嬌的大貓咪,還伸手攬緊他的腰。
撲通、撲通……堯舜宇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宛若擂鼓,讓他害羞得無地自容。
──糟!總經理就靠在他身上,一定會聽見的!
想到這兒,堯舜宇沒來由地一慌,咬緊牙關,用力推開身上的龐然大物,直往床角縮。
被這麼一推,夏商舟從睡夢中驚醒,他微微擰眉,看上去睡眼惺忪,聲音低啞:「……什麼時候醒的?」
他從床上坐起身,見堯舜宇縮在角落,不悅地「嘖」了一聲,大手一抓,又把小倉鼠拉回自己身前,伸手摸摸他的額頭。
「嗯,有些熱,但好歹退燒了。」溫涼的手感讓夏商舟的表情松泛下來,嘴角也揚起溫柔的弧度。
──啊,是不是燒昏頭了,總經理在笑呢……
看著夏商舟眼裡燦若星辰,堯舜宇覺得自己頓失語言能力,過了幾秒才驚覺他盯著這張過分好看的臉出神了,連忙撇開視線。
他打量四周,清一色的深灰色調,簡單雅致,但處處透露著高級與質感,堯舜宇看著宛若精緻樣品屋的陌生空間,困惑發問:「總經理,這裡是……?」
「我家。」夏商舟言簡意賅,順手撿起掉落在地的抱枕。
堯舜宇想起自己一身髒,居然還睡在總經理床上,簡直要緊張死!
他慌張下床,可還沒落地,右腳就傳來一陣劇痛,疼得他又用美人臥榻的姿勢倒回床。
「沒事吧?」夏商舟伸手扶住他,低頭檢視他的右腳:「你扭傷了,別動來動去。」說著,又執起他的手臂。
這時堯舜宇才看見自己手臂埋著針,床邊掛著點滴瓶,剛才一通掙扎,不小心拉扯到針管,膠布還滲出了血跡。夏商舟微微擰眉,輕輕將他的手放在被面:「不許再動了!」
雖然聽上去是強勢的命令,但眼神溫柔得像要滴出水來,看著夏商舟難掩疲憊的臉色,堯舜宇對自己的勞師動眾感到羞愧,垂著眼睛,半晌說不出話。
見堯舜宇沉默,夏商舟不禁自忖方才的態度是否太過強硬,他不想再讓小倉鼠誤會了,於是他抿抿唇,有些彆扭地解釋:「……你燒得迷迷糊糊,好像做了噩夢,我擔心你弄傷自己,才會壓著你,咳……」
夏商舟如此解釋道,突然覺得這番話挺怪的,話里話外無不昭示他對小倉鼠的用心,可他這個舉措著實出僱傭關係的分際,小倉鼠會怎麼想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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