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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紧张的时候，多少就会端着架子，用一些外在的、形式化的东西来武装自己。相反，他当初在面对司空和陈原礼的时候，才是游刃有余，真正放松的状态。

司空又偷偷打量凤随，觉得凤随还是平时的样子，既不高高在上，也不刻意亲近，只是话要比平时略多一些。

他先是向薛千山道谢，感谢他配合大理寺的公差办案，之后又聊家常一般问起了薛家在西京成里的生意。

注意到司空在偷偷看他，凤随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仿佛若无其事一般夹了一筷鹿筋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说了句&1dquo;尝尝这个”，又转头问薛千山，&1dquo;听说薛记也是最近几年才开始做当铺的生意?”

薛千山的视线还停留在司空的碟子上，他没想到凤随这样看上去冷冰冰的人，也会主动给属下夹菜。

思绪因为这个小插曲打了个岔，就停顿了一霎，然后才反应过来凤随问什么。

&1dquo;凤大人所言不差，”薛千山的视线从司空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上移开，淡定的回答说：&1dquo;薛家是做生丝起家的，到祖父一辈开始跟海商合作，故而生意多在南方。目前在西京也只开了几家铺子，家父的意思，也是先试试水。”

凤随便说：&1dquo;听说薛掌柜是个极周全的人。”

薛千山思索这话有什么用意，谨慎的应道：&1dquo;薛家家大业大，家父身为一族之长，自然不敢莽撞。”

凤随便又问他，&1dquo;薛家的商铺开进西京之前，薛掌柜想必已对城里的情况了然于胸了。薛家家业虽大，但势力毕竟多在南边，有句话是说&1squo;强龙不压地头蛇’，薛家可遇到过什么麻烦?”

薛千山隐隐约约的抓住了一点儿线头，&1dquo;北上之前，对西京的情况有所了解，这是必须的。麻烦么，自然也是遇到过的。”

他抬头去看凤随，揣测他问起这话的意思。

凤随却仿佛对他的问题并不那么在意，反而饶有兴味地投喂他身边的属下，一会儿说&1dquo;这个是醉仙楼的招牌菜”，一会儿又说&1dquo;这个菜还是这里的大厨做的最地道”，不时给他夹点儿什么放进碟子里。

薛千山开始猜测司空是不是凤随的什么亲戚。因为陈原礼同样是属下，凤随就只是招呼他几句，并没有亲自给他夹菜。

薛千山正想着，这也可能是因为司空看上去年纪更小一些的缘故，就见凤随转过头来问他，&1dquo;哦，都是什么样的麻烦?”

薛千山就不敢再胡思乱想了，含糊的答道：&1dquo;不管是在什么地方，能开得起买卖的人家，多少都是有些身家的。也有些买卖人，初来乍到，没有身家背景&he11ip;&he11ip;那就只好找一些其他的办法来做靠山。”

他暗暗观察凤随的反应，却见他神色淡淡的，&1dquo;这说的就是地下帮派吧。薛记没有被他们为难过吗?”

薛千山迟疑了，&1dquo;这个&he11ip;&he11ip;”

凤随就笑了笑说：&1dquo;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就当是随意闲聊好了。”

薛千山却不觉得这是话赶话的说到这里了，他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好像凤随是有意的把话题朝着这个方向推动。

第59章拿捏

薛千山暗自揣摩凤随的意思，言语上却越谨慎了起来，&1dquo;大人说的不错，店铺刚开张的时候，总有人上门来捣乱&he11ip;&he11ip;在哪里开店都一样，免不了的。”

凤随云淡风轻的与他闲聊，&1dquo;是帮派的人吧?薛少东报官了吗?”

薛千山苦笑，&1dquo;这种事，报官是不行的。今日听说我们报官，人就跑了，明日他还来&he11ip;&he11ip;总不能日日去报官。”

&1dquo;这是官府失职&he11ip;&he11ip;”凤随话题一转，&1dquo;薛少东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薛千山稍稍迟疑了一下，就决定实话实说。凤随有官职在身，要打听他一个行商之人再简单不过，他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

&1dquo;小人找了南方商会，请他们出面周旋，又在太白楼宴请了烈火帮的几位头领。”薛千山字斟句酌的解释，&1dquo;大人或许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城西这一带，尤其是昌平街上的商户，都是要看烈火帮的面子的。”

凤随猜到这些地下帮派自有一套势力划分的方法，但烈火帮控制着城西的昌平街，他倒是第一次知道。

&1dquo;本官听人说这西京城里除了烈火帮，还有一个九江门?”

薛千山忙说：&1dquo;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地下帮派各有各的地盘，小的听说九江门的地盘是在城东安顺街一带，与烈火帮是井水不犯河水。”

凤随真有开了眼界之感，暗想西京城里的大官小官一抓一大把，也没人敢说一句xx街是他的地盘，这些狗东西倒真是好胆。

这也是凤随执意要借着薛少东从上往下查的用意。

像司空那样找底下的人去打听帮派的情况，自然也是一种查法，也能有所收获，但底下跑腿的人所知有限。唯有像薛千山这样，请了有头有脸的人出面周旋，才有可能接触到帮派里有地位的头领。

擒贼还要先擒王呢。

凤随回到西京城领了大理寺少卿的职位之后，也曾派人打听帮派的情况，零零碎碎的，倒是也打听出来了一些，但这些跑腿打杂的角色，随时有可能被上头的人替换掉，他们知道的情况也极为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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