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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本非高冷花,全赖谣言大嘴巴。
童儿犹记得那年雪覆红梅,景致美不胜收,谢兰亭坐在梅花树下,捧着盏茶悠悠轻叹:“这么多年我还没把他们气死,我觉得我有责任。”
已经被谢兰亭同化的童儿麻木道:“我觉得你们都有责任。”
谢兰亭大笑,红梅悠悠落在他梢上,饶是童儿天天对着谢兰亭的脸,还是不由看愣了。
银装素裹,人比花盛,传闻里也有靠谱的,比如谢兰亭真的是童儿见过最好看的人。
半个月前,谢兰亭联姻大局已定,童儿以为师叔搞不好得来个鱼死网破,结果他只是短暂地不对劲了几天,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说实话,童儿为谢兰亭感到不值,谢兰亭昔日是修真界第一剑修,一剑惊天下,为了保护宗门的弟子,在魔域受重伤,从此修为跌落至金丹,此生可能再难更进一步。宗门里的长老说得冠冕堂皇,什么联姻是为他好,实则就是要拿他换利益。
童儿拿着扫帚,看向紧闭的主屋房门,心酸不已:他只是个修为约等于无的小仆,帮不上什么忙。
今天是谢兰亭闭关养伤的第三天,也是童儿无所事事只能扫雪的第三天。
谢兰亭住的雪梅峰常年覆雪,昨晚又一场大雪铺路,童儿要把山径路扫出来,他刚拎着扫帚站定,迎面看见个风风火火的人影疾驰冲来。
这走路姿势,一看就跟他们雪梅峰的画风很不一样。
童儿抱着扫帚慢吞吞行礼:“见过刘——”
一声“师叔”
还没喊出口,刘弃风就径直越过他,旋风似的刮过,脚步带起一地雪尘,差点糊了童儿满脸。
童儿抹了把脸,转身见刘弃风直冲着主房奔去,忙道:“刘师叔,谢师叔说了,他要闭关养伤,这几天不许——”
刘弃风拿他当空气,抬手就在门板上狠敲,“嘭嘭嘭!”
暴躁的敲门声伴着暴躁的嗓音,震得屋檐上的雪都簌簌掉落:“谢兰亭!开门!”
童儿说话第二次被打断,委屈地咂咂嘴: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
接着,他就惊恐地看见刘弃风不耐烦了,居然抬脚便踹,一脚将门板踹了个四分五裂!
童儿心痛不已:上好的雪香木!
他一边想糟了,师叔们又要开始吵架了,可他等了等,既没等到谢兰亭一声“滚”
,也没等到刘弃风大喊大叫。
童儿觉得事情不对劲,他狗狗祟祟凑到门边探了个头,只见屋子里整整洁洁,隔间的屏风收起,前厅和后屋都能看清,香炉冷了不知多久,床榻一点褶皱都没。
怎么看,也不像是刚住过人。
自称正在闭关养伤的谢兰亭,压根儿不见人影。
刘弃风站在屋中,眼睛都气红了,弟子来报库房中彩礼跟嫁妆都不见时他就眼前一黑,直奔雪梅居,结果谢兰亭的鬼影都不见。
他不好的预感成了真,消失的钱财消失的人,连起来刘弃风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谢兰亭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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