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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魂釘雖然無法取下，但若根據其釘下的方位，以另一種道法，便可讓死者安魂生息，破除固魂的詛咒。」

「你說什麼？！」紀無憂臉上露出了震驚，「你是說，如果同樣殺死十六個人，以他們的魂作為破除固魂釘的器皿，就可以讓素蘭重投胎？」

「是的，並且要以素蘭身上固魂釘所在的方位，布齊同樣的魂陣，取他們身上某個部位便可，比如素蘭頭骨上有三顆固魂釘，便需要三顆頭顱，手上的固魂釘則需要斷手殘肢來破除，以此類推，主子，你在林府聞到的氣味，應該就是藏在不同方位的屍體殘部所散發出的。」

紀無憂驚呆了，「你們…真會玩兒…。」

一直低頭在哭的林夫人突然停止了哭聲，轉而低聲笑了起來…

「真的是你啊？」紀無憂一臉不可置信。

林夫人那雙柔弱，哀怨的眼神里突然顯現出猙獰可怖的凶光，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儘是扭曲，「沒錯！就是我！就在你們住的那間屋子的牆內，我讓人砌了一雙眼睛！還有你們途逕庭院的腳下，埋了四根大腿！哈哈哈！」她歇斯底里得笑出了聲，完全沒了剛才的畏懼。

四面八方聚集而來的怨氣，突然將林夫人的身體纏住！它們發出怒吼，發出咆哮，將她脖子緊緊勒住，使得她翻了白眼，就在她即將咽氣時，玄九調用內息，頃刻間驅散了這團怨氣！

「讓她把話說完！」玄九不知在對誰說，他眼神陰黯無比，口吻中帶著不容置喙。

林夫人的身體重重摔倒在地，趴在地上苟延殘喘，王管家聽到動靜立刻進了屋，見到此情此景，他竟滿臉無奈，沉重得嘆了一聲，將地上的林夫人慢慢扶起。

「你為什麼要替素蘭做這些？之前你不是很討厭她麼？還要棒打鴛鴦。」紀無憂忍不住問道。

「鴛鴦？」林夫人苦笑，「他們哪裡是鴛鴦，而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

紀無憂「……。。」

「原來素蘭是你的女兒。」玄九喃喃自語，「怪不得。」

「是我的心兒…！她是我的心兒啊啊啊！」林夫人突然嚎啕大哭起來，王管家在一旁無聲的勸著。

心兒…

紀無憂記起來了，剛入林府時所見的七個逝者靈牌里，其中一個便寫著愛女心兒之位…

第17章

「我生下心兒不久後，林府便遭了賊難，那天夜裡心兒就睡在我身邊，可我卻被一陣迷藥迷暈了過去…。等我醒來後，老爺告訴我心兒已經被人擄走，他說他會派人去找，可這一找就是十六年…在此期間我發現了諸多蛛絲馬跡，林府鬧賊便是老爺那幾房小妾平日裡見不慣我，竟然裡應外合，出高價僱人偷走心兒！」林夫人說到這裡的時候，整張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極為悲憤欲絕！

紀無憂站在一旁默默聽著，這個膽小懦弱，頭髮花白的中年婦人，竟然會為了自己的女兒，作下這麼多樁人命案。

「我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便告訴老爺，可老爺對那幾房妾室寵愛有加，再加上二房有二少爺做依靠，我根本奈何不了她們，這麼多年來我只好忍氣吞聲，秉持賢妻良母的典範，息事寧人。」

「可沒想到，三年前，老爺從路邊買回一個女孩兒，名叫素蘭，第一眼見到我便覺得與她親切，後來的事，王管家應該也告訴你們了…。我的兒子卓恆喜歡上了素蘭，發誓要與她在一起，我原本是答應的，可那日讓素蘭陪我去金古寺齋戒沐浴時，我…。我竟然發現了素蘭背後的胎記！那個胎記我永遠都不可能會忘記！那是心兒身上的！那是我懷胎十月的心兒！」

「從那天起，我便開始阻撓卓恆和素蘭，妾室專橫跋扈，老爺又偏心，我萬萬不敢在他們面前說出真相了，我在外頭給心兒準備了一處大宅子，還有我多年來的積蓄和飾，足夠心兒揮霍一輩子的了…。可這丫頭…居然跑到了大街上……。招來了橫禍…。。」淚水鋪天蓋地從林夫人臉上涌了下來，她紅著眼，繼續說道，「心兒被害的事…三天後才被我們所知，我與卓恆商議報官，可老爺卻說不過死了一個丫鬟，林府與太師爺素來交好，絕不能因為此時破壞了兩家的關係。」

「卓恆這孩子一度鬱鬱寡歡，後來也跳進湖中自溺身亡了，我後悔啊！如果我早些告訴他和心兒是親兄妹…會不會卓恆就不會死…？」

「就算你失去了兩個孩子，也不該拿別人的命來償還。」紀無憂覺得林夫人既可憐又可笑。

林夫人搖頭嘆息，臉上突然陰沉下來，扭曲怪異得笑出了聲，「你知道麼？老爺為了保住自家的榮華富貴，竟然不惜提出要帶著我一同去龐府祠堂祭祀先祖，這麼丟盡臉面的事他也做得出來？！」她咬牙切齒，似乎恨透了林老爺。

「完成祭祀儀式後，龐興賢留了我們做客，按理說我本該待在房裡半步不出，但不知為何那天我鬼使神差，偷偷來到了龐興賢的書房外頭，聽見他正在跟老爺說冥婚的事…。」

林夫人不敢細想當天自己所聽見的，對她來說簡直太殘忍了…

那天她才知道心兒不但已經被龐太師害死，強行與他兒子龐英做了鬼夫妻，而且還是慘死！

「我隔著門，聽到龐興賢帶著炫耀似得口氣，告訴老爺他是如何結識一位長白山的得道高人，便是他提出拿年輕貌美的女子給尚未婚配的龐英做冥婚，即使在陰曹地府，也有人伺候，做牛做馬。還有那固魂釘…。為了防止心兒死後變成冤魂報復龐府，他們竟然對心兒做出了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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