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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南未可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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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黑暗的盡頭(四)

「怎麼是你?」一見面林育政就說。

他就站在行刑室里,毫不避諱地提著一根皮鞭。似乎是為了讓自己在張靖蘇面前更具威懾,林育政穿著利落的襯衣配西褲,褲管還被塞進一雙短靴里。他見到簡行嚴正在注視自己白色的襯衫上的斑斑血跡,得意地笑了笑說到:「這都是張老師的。」

簡行嚴克制著恨意,房間裡的光景在他一進來的時候已經盡收眼底,張靖蘇渾身是傷已經失去意識,儘管如此林育政還是將他手上的鐵鏈一左一右地栓在牆上專門打造的鐵環里,此外張靖蘇的兩隻腳也被固定住,他整個人就像一個「大」字被架了起來。再看張靖蘇灰白的臉,他的眼窩下陷、顴骨隆起,鼻樑更是瘦削筆直像一桿利箭,嘴上起了幾個巨大的水泡,可這些和他身上所受的折磨根本沒法比較,簡行嚴不忍往下看,強裝出不是很在乎的樣子對林育政說到:「黃翀是替你在傳話對吧?」

「是。他找我討個活兒干,好賺點錢花,我就成全他。」

「好,那我們才能繼續往下談,不過……在此之前能把張老師放下來嗎?至少讓他休息休息,先人必須或者才有解救的意義。」

林育政說好,喊了兩聲叫來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大約是個醫生,一開口說話發現是日本人。林育政對這位醫生嘰里呱啦說了幾句,後者從自己隨身帶的醫藥箱裡拿了根針管,往張靖蘇臀部扎了一劑藥水,等他稍微恢復了一點意識,又拿了點水餵到他的嘴邊。

「簡行嚴,我讓黃翀傳話,明明是讓甘小栗一個人來,你來算什麼?」

「這麼重大的事情,怎麼能他一個小孩子辦。」

「好吧,那你說怎麼辦?我要的文件你帶了?」

簡行嚴故意把上衣口袋翻過來,說:「沒有。」

「那你來做什麼?」

「我必須保證我和張老師都能活著離開這裡,如果就那麼把東西交給你,這樓里都是你的手下,你說你能讓我們平平安安的走嗎?」

林育政轉身把手上的皮鞭掛到牆上,和其他「展品」一起。他扭頭又說:「你既然沒帶東西來,我把你殺了也就殺了,沒什麼損失。」

「殺我?」

「對啊,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從很久以前,我們還沒有見過的時候。」

簡行嚴一邊和林育政說話拖時間,一邊看醫生把張靖蘇的兩隻手從鐵鏈中解開,儘管張靖蘇的雙腳還被固定著,至少身體的其他部位得到解脫,人趴在地上喝下更多的水,灰白的面色也稍微緩和了一點。

「我得罪你了?」

「你活著就是死罪!」林育政突然咬牙切齒道,「我就見不得你這種天生不操一點心的人,生下來就不愁吃穿,還有父母寵愛。光是你的名字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很討厭了。」

「所以你誣陷我,綁架我,就是因為這?」

「因為這?你知不知道你不費勁就擁有的東西是我需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獲得的!我在檳榔嶼上兢兢業業的工作,換來的只有機關上級給我的空頭支票,說是等立大功就有升遷機會,可那種機會怎麼會落到我頭上來。」林育政話中帶著怨氣,他這幾天把自己和張靖蘇關在一起,雖然主動權在他手上,但是在他不斷把自己的愛恨情仇拼命投射在張靖蘇身上的時候,他本人的精神狀態多少也有點不穩定了。

對面的簡行嚴不發一言,心裡想,甘小栗準備好了嗎?

「這都要怪你,簡行嚴。」

「我不管你的原因是什麼,我想你的目的也快要達到了,你看我家,我父親已經死了,我家在檳榔嶼的幾個工廠停工的停工、查封的查封,貿易行也因為走私問題正在接受調查——這都要謝謝你和東鄉安排的那一顆紅丸。」

張靖蘇身旁的醫生一直注意著簡行嚴和林育政的對話,他對林育政的瘋勁露出一絲擔憂的表情。

可這沒能影響林育政,他咄咄逼人地說:「可你還沒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林育政拔出一把手槍的同時,簡行嚴也從自己腰間掏出手槍,兩把槍對峙著,兩個人也對峙著,支配他倆的是截然不同的命運,但是簡行嚴心裡一分一毫也沒有可憐過對面的人。

「我死了,你就拿不到那份實驗報告。」簡行嚴把手指放在扳機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林育政狠狠地咬住了他好看的花瓣唇,咬得幾乎滲出鮮血來。

簡行嚴繼續解釋:「我和甘小栗約好了,最多兩個小時,如果兩個小時我還沒有回到他身邊,他就把那張實驗報告書燒掉,當然,如果他沒有見到張老師,實驗報告書的下場也是一樣。」

大概是聽到有人說起了自己,張靖蘇用一隻手撐著自己略微抬高了身體,這個動作只維持了兩秒他又陷入了淺淺的昏迷。在他旁邊的醫生也不管他,就緊緊地盯著林育政,好像隨時準備給林育政打針餵藥一般。

林育政氣得抖了抖,眼看握槍的手指開始用力,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放棄,但是手裡槍卻沒有放下來,「實驗報告書在哪兒?」

「誒,你知道黃翀是走的什麼路來找你的?」

「我怎麼知道他,他就是個來討飯的肥豬。」

「他誤打誤撞,好像發現了一條直通樓下院子裡的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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